季樱却不想在此事上和他没完没了地绕弯子,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带了过去:“酒这东西,我不敢妄言它是好抑或不好,您简记酒坊出产的酒,名头响亮,在京城之中广受欢迎我父亲是好酒之人,若是在别的场合,兴许也会对您家的酒喜爱推崇备至。”
她人往后靠了靠,语气并无太大波澜:“但也请您理解,我们这行当的不易。沐浴行,口口声声称秋冬时节多泡澡对身体大有裨益,这熏沐节,也是因此才兴盛起来,既然饮酒之后泡澡对身体有害,于这样的盛事之上,我们又怎能掉以轻心?还望您见谅。”
“可是”
那简少爷皱着眉听完季樱的话,不知何故,先往陆星垂那边看了一眼,模样颇有点怯生生的:“这熏沐节往年并未禁酒,也没见出什么差池”
“在我的老家,一个县城而已,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因为酒后泡澡而丢了性命。”
季樱脸色愈发凝重,直视他的眼睛:“要么,是因为吃多了酒,在热水池子里泡得太久以致昏厥丧命,要么,是由于吃醉了,失足跌进池子里。简少爷方才说,没见出过什么差池,难不成,一定要出现了无可挽回的情形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引起重视?未雨绸缪谨慎小心,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那简少爷张了张嘴,一时无话可说。
“好了。”
直到这时,季樱脸上方又露出一丝笑容来:“想来您也该明白,我父亲的意思并非针对谁,而是实实在在地为今年的熏沐节顺利举行而考虑。贵酒坊赫赫有名,必定生意兴隆,眼下便唯有请您理解、见谅了。”
话说到这里,她便没了再与这简少爷多言的兴趣,站起身来:“时候也不早了,您若还有什么不解之处,或可移步外边大堂,再让掌柜的详细为您解释。”
她起了身,陆星垂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抵是武人身上自带一股子威严的缘故,他明明一声儿没出,那模样瞧上去却是压迫性十足,简记少东家原还想再拖延个一时半刻,目光冷不丁往他这边一溜,顿时紧紧闭上了嘴,红着眼看看季樱,左右无法,抬脚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季樱同陆星垂两个同他一起也往外走,才将将在外头的迎宾大堂里露面,那掌柜的立马就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