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麻烦!”赵诚却抱怨道,“从之与晋卿二人,还有那一帮文人们在这一点上,孤,哦不,朕不喜欢,这叫折腾!故这改年号就不必了,但凡常改年号的,都不是什么好皇帝。”
“陛下岂能因一己之好,而将礼仪搁置,恐让臣子们耻笑。”史琴抿着嘴笑道。
“知道了。”赵诚承认道,他冲着站在一旁的赵松道,“松儿喜欢这一身龙袍吗?不如为父早日将这一身让给你?”
赵松被父亲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道:“父皇使不得,儿臣惶恐。”
梁诗若隐秘地方赵诚腰上捏了一把,表示抗议。赵诚心有所感道:“为父还有诸多宏愿未成,再过十年,至多二十年,为父就无所牵挂了,那时你也正值壮年,心智成熟,正是可以接为父大位的时候。”
“父皇春秋正盛,今日就要面南称帝,如何可以说这种话?”赵松道,他认为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更是百废待举,听父亲的话中的意思倒像是萌生了退意,这让他很不理解。
“人们都说皇帝万岁,然而世上少有人活过百岁!”赵诚上下摆弄了一番,又上前拍拍儿子的肩头,“今天为父称帝,后天你就是朕的太子,朕已经为你挑选了不少人材。将来还要看你的,不要让朕失望。”
赵松对自己的父亲一向崇拜,他的目光与赵诚饱含深意的目光相交,读出了父亲眼中的希冀之色,认真地点头道:“父皇的期盼,儿臣不敢忘怀。”
“松儿今年已经十七,待大典过后,你就去山东,去组建你的水师,去创立属于你的功业吧!”赵诚比划了一下儿子的个头,说道。
“是,父皇!”赵松道,“不知父皇有何旨意?”
赵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自己去想,战马是为父的伙伴,而战船便是你将来的伙伴,要知大海远比草原、平地要广阔和危险得多,你若是能征服大海,这天下哪里不能讨平?”
“遵命!”赵松躬身应道,“孩儿虽未见过真正的大海,但自信孩儿的心胸可以容纳大海。”
“好志气!”赵诚高兴地说道,“你若如此想,为父就放心了。”
三更天时,中书令王敬诚及以下官员进宫城。新皇帝赵诚穿着龙袍,坐到了皇帝宝座上,此时,鼓乐齐鸣,声响震天。鼓乐稍稍停下后,负责掌握皇帝大印的官员李昶,将权力象征的放到宝案上。
王敬诚站在奉天殿的外面,这座宫殿本不过是洛阳城内一座还过得去的旧宫,被修饰一新之后,张灯结彩,又焕发了青春。身为百官之首,他此时的心情激动万分,但他也不得不按捺住急于要入内的心情,等待礼官们的召唤。
曾几何时,王敬诚会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每每回想往事,他既觉心酸,又觉得万分侥幸,一个英明的皇帝是在他的拥戴下,登上了皇位,君临天下,王敬诚又倍感骄傲。
“从之兄,今天是个黄道吉日,你怎能如此失态呢?”武官之首何进在一旁打趣道,他指了指王敬诚的眼角,那里正流下一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