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能瞒过您的么。”白忍看着他。
“你瞒我的还少么。”长者声调温和,好像在说‘你怎么又忘记喝水’这样的事, “偷开权限,毁坏系统,这些事情, 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吧。”
白忍的嘴角轻动,半阖着的眼皮微睁,呼吸不由乱了半分,面上却仍旧板出没有情绪的样子:“当然是我自己做的,您别忘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接触‘二十一日’的人是我,最了解哪里可以不露痕迹的藏东西的也是我。”
“你的那些东西再高明,‘断了电’也一样不能用。恐怕,是有人给你暗暗接了电吧。”长者看猎物挣扎一般的循循善诱姿态,右手食指敲在轮椅上,嘴角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任辞曾经是我最好的作品,虽然他没有你的天赋,但他很适合乌崎斯。”
长者视线向上看着,似乎在茫然中回忆着什么:“是我对他太放心了,或者说,对我自己的教导成果太放心了,没有及时纠正那些小失误。不过我相信,他会清醒过来的,只要把失误抹除。你呢阿忍?”
长者随着轮椅向前挪动了几寸,身躯在画面中变大,他的眼睛里含着慈祥的笑意:“如果你的失误被抹除了,你会清醒过来么?”
“您要永远这样处理问题么?发现您认为的‘失误’,解决方法就是抹除。”虽然说着在任何乌崎斯人眼中都算得上是十级忤逆的话,但白忍的语气仍旧带着十分的尊重。
长者哼笑了一声:“你这是在教我吗?”
“没人有权利教您。”白忍说,“也没人应该被人一生教导该如何去做。”
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长者的笑容就像被烈风吹过一样的姿态奇异,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白忍:“你真的以为你在拯救乌崎斯?”
他漫长的叹了口气:“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到底想要什么。”
“自由。”白忍说。
“自由?”长者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朗声大笑了许久,然后问:“你要什么自由?”
“除了呼吸吃饭外,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自由。”
“我猜你说的自由,是地球人类的那种吧。但你看看,你去看看,地球上现在还有几个人有你说的自由?表达自己?他们连你说的呼吸吃饭都做不到了,没办法活着,还谈什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