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织在他腰侧轻捏一下:“说什么?怎么,还害羞啊。”
“他是说,你爹在这里。”
像是一桶开水浇到头上,同时又一盆凉水灌满四肢,陆织在这片冰火两重天的冲击下猛地从白忍身上弹开,僵硬着脖子望向从树屋里走出的人。
“……爸?”
陆织不知道该不该叫出这个称谓,他自己已经快近而立了,陆听看起来还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甚至比从前经常熬夜办公遗留下的气色还要好很多。
“咳,那个,陆听,陆织,你们先聊,我去浇花。”白忍离开的背影快得像个闪电,陆织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逃跑的时候还能这么……优雅。
“儿大不中留啊。”陆听叹了口气。
陆织猛地将目光从白忍的背影收回,有些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不管在地球还是在这里,二十几年的独自生活,他已经习惯了独当一面。从三四岁的时候,他的身边虽多得是战后收容所看护员、福利院院长这样的长辈老师,却没有一个人是心贴心的教他做事,陪他成长。
所以在多年后面对一个叫作“父亲”的人时,他竟然有好长时间都不知道对于一个正常“儿子”来说,应该怎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半天后陆织憋出一句话:“他怎么能叫你陆听呢……”
“他就比我小四五岁,不叫我陆听叫我什么。”
陆织:……
“臭小子,来了十多天了,都没想着来找你爸吗?”陆听一抬手,面前出现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
桌上摆着一大壶苹果汁,是陆织小时候最爱喝的,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了。
鼻子一酸,陆织低下头去:“我一直在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