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手上不知被啃咬了多少口,只见白忍狰狞一般的阴冷着脸去替他挡去大的那些,但他心心念念着总归是殊途同归,走到这里已经没有退路,主动拨去白忍的手迎了上去。
也许是神经被咬麻了,到了后来,他竟然有种无知无觉的麻醉感,像是那些青面獠牙的‘虫子’们口中滋出的不是恶心的涎液而是镇痛止血的麻药一般,到最后只剩下了轻轻扯动皮肉的触感,和蔓延至头脑的麻酥。
再后来,他就着这股麻劲儿昏天黑地倒了过去,被一个宽大温暖的胳臂拥入怀中。
眼中漆黑处掺着密布的金星杂乱,在这片混沌中,他恍惚间又见到了少时的那人。
那人从废墟中捞起了他的手,他当时却是想也没想,直接甩开了。
不是不信任,不知道什么缘由,从小爸妈在耳边念叨的不要和陌生人走的话似乎都在这人身上无法套用,他见他第一眼就想跟他走。
可他此刻满身满手的污渍和腐烂食物的碎浆,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衫,一双骨节分明的纤手像是从未见过太阳的透明,他惊惶于自己会弄脏了这只手。
那人也停住了动作,看了陆织一会儿,忽然笑了:“害怕?”
陆织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
“带你躲阵子。”那人说,“小家伙。”
陆织仰面看着那人,墨玉一样的眼珠晶莹闪烁,还是没有开口。
“不会说话?”那人问,而后又前言不搭后语的自言自语说:“这可不好办,这样的苗子长不成树,算不算是我食了言。”
头顶一架监察机轰隆隆飞过,陆织就见那人从手里不知什么地方变出一把透明的伞挡在了他们二人头顶,轻声细语的对他说:“不用怕,他们看不到我们。”
陆织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和他奇奇怪怪的话和动作,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又忘了自己怎样的心路历程,鬼使神差的把手交给了那人。
那人惊怔一瞬又忽地笑了,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罢了,就这样吧。”
话音未落,旁边一座耸入云霄的大楼传出摇摇欲坠的嘎吱声,那人眉眼一敛,握着陆织手的力气大了一些,一边将透明伞柄向着陆织的方向挪了一些,一边回头对着他说:“我现在不方便调飞轮出来,只能这样撑一会儿了。跑得快吗?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