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这上面肯定不是这样写的啊,我只是用我丰富而有内涵的文化底蕴稍加润色了一下, ”瞿道恬不知耻吹嘘道,“但大差不差, 意思就是那个意思,自己体会吧。”
特里夫浑身上下已然冰凉如铁,当初将胡诌的翻译交给西格蒙德的时候, 他确实有了片刻的报复快感,但从这过后的每夜,他脑海里都能想起每七日就会有一位勇士甘愿将自己曝于狼口, 不仅肉体撕碎还要死无全尸,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过后几日, 当他终于良心不安想要去告知真相的时候, 却发现两族之间相隔的那条小河不知什么时候已不知去向,连接的石桥变成了一座巍峨触天的高山峭壁, 通天贯地, 彻底隔去了两地的联系。
蝠狼飞过山野去抓取‘祭品’的时候,他都仿佛能听到那凄厉的鸟兽鸣唳和不知哪位异姓族人被拆骨饮血的惨叫声。
从此每过七日, 他就要到那座山的山脚下闭目跪拜, 虔诚忏悔祭奠。
这条原本叫做‘奈河’的地方,不仅是对自私的莱斯利的惩罚,也是对特里夫的折磨, 一山横劈,阻断了他所有后退的余地。
然而如果两边没有突然的互通,没有这突然到来的客人的插手,他也不可能再向莱斯利坦诚自己当年撒下的谎言。
这上百条的人命,他如何也背不起来。
“您……”纵然得知真相如此,阿米尔仍然下意识的对特里夫用了对长辈才用的敬辞,铁骨铮铮的汉子声音颤抖着,“您为什么要骗我们?”
特里夫目光茫然般的望着躺在地上的那片骸骨,“小罗伊,我的小罗伊,他死在了‘狼’的口中,他吃下你们送来的结衣草时是那么欢喜,可是……他死在了那里……”
也许就在这一堆白骨中,他善良的、强壮的罗伊。
他为何忏悔?
该忏悔的从来都不是他!
半晌后,西格蒙德沉闷的说了句:“可是我的儿子也死在了‘狼’的手里……”
“你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就活该遭殃吗?我的族人就要去陪葬吗?”特里夫的声音陡然提高,一双眼睛泛着刺目的猩红,好像时刻都能滴出血来。
西格蒙德一时哑口,随之缓缓摇了摇头,喃喃道:“是……是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