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秦婳这番话似乎叫世子爷豁然开朗,他正想在说些什么时,秦婳垂眸,手指骨节轻轻敲着桌面:“我听说世子爷的那位妾室,向来温顺,待长公主更是和和气气,倒是她成日里想要找些茬子。”
“如今孩子尚且在腹中她便如此,若是将来生下一男半女,世子觉得,长公主又会如何?”
长公主到底是后宫里长大的孩子。
后宫嫔妃与这后院无不相同,能生下来是小事,可平平安安长大,却是大事。
这几句话点醒了他,世子突然起身,他眼神坚定:“何时?”
秦婳扬唇:“明日。”
倒也不知是因为世子想要快速摆脱睦禾长公主,还是他回府后两人发生争执,秦婳刚用完糕点就被宝珠告知,睦禾长公主连夜收拾好东西回了长公主府。
而侯爷还拿着亲自策马前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据说是侯夫人气得晕了过去。
“气晕了?”秦婳嘴角扬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眨眨眼:“那怎的这般大动干戈请太医?”
宝珠面色有些荒唐:“据说世子爷刚回府,便见侯夫人与长公主在正厅起争执,就是因为那妾室的肚子一天天大了,长公主今儿趁世子不在,非要妾室伺候她用晚饭,站的久些妾室就见红了。”
秦婳震惊:“那侯夫人……”
“侯夫人就因为这事情与长公主生了口角,长公主出言不逊,说那妾室……说谁知那妾室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世子的。”宝珠拧着眉,神色奇怪,“侯夫人不满,指责长公主成婚数月连房都没同,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侯夫人就摔下台阶了。”
从那妾室入门后,在上体贴侯夫人,在下不为难院子里的丫鬟,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个岁月静好心思单纯的小白兔。
世子与公主成婚,大抵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妾室了。
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永昌侯府的金疙瘩。
侯夫人与妾室相处这段时间,妾室待她孝顺恭敬,侯夫人倒也是对她生了几分真心来,眼看着妾室入门多了个女儿,又要马上生个白胖大孙子,侯夫人定是要护着那妾室。
谁知三言两语激的怒气上头,侯夫人后不择言,长公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婳嗤笑,这位长公主当真是个扫把星,走哪哪倒霉。
如今可倒好,不用世子动手,她就自己滚了。
秦婳擦净手指上的碎屑,偏头对宝珠道:“你去找个眼生的,今夜就把消息放出去。”
“咱们不等青武帮忙了吗?”宝珠想了想问。
“不必。”秦婳起身,褪下外衫解开腰带道:“不想再等了,新仇旧账这回就一次算个干净吧。”
宝珠低低应了声,接过她的外衫挂起。
“去备些热水来。”秦婳坐在铜镜前吩咐。
宝珠随即退下。
摘下钗环,秦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寒意刺骨,嘴角却带了些笑意。
有些人永远没有记性。
既如此,那便一次解决,永除后患。
秦婳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人,可也不是心慈手软的好人。
从上一次睦禾长公主寻来秦妈妈,她就想动手了。
可仍旧给了她机会,那时沈太后尚未倒台,动手也不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