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般对秦婳,且不说他,就连打小伺候傅时珣的杨管事怕都未曾见过。
瞧见他方才叠起那帕子的样子,任谁能想到,尊贵冷漠如他,竟是连秦婳用过的帕子都要好生珍藏。
思及此,裴景行转移话题问:“皇后娘娘见过秦婳了吗?”
提起傅皇后,傅时珣的面色便冷下几分,而后冷漠开口:“她不必见。”
裴景行知道这些天来,他与傅皇后之间的那根刺,然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但又事关秦婳这人,裴景行并不愿多说,他也没打算劝慰。
只不过傅时珣倒是出声:“她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姐弟情分,而是她的后位。”
裴景行忍不住开口:“其实没有这么严重。”
傅时珣凉凉抬眼:“若本王今日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觉得,她会如何?左右秦婳当初从没有阻挡过她的路,可就是因为能给她带来利益,便连本王也不顾。”
“其实本王一早便知道,她成为皇后,便不再是当初那个长姐。”
“是本王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裴景行哑口无言,他又不得不承认傅时珣说得极对。
这番话傅时珣已经憋在心里许久,此刻说出来,心里舒坦许多。
傅时珣转过身子,看着亭外的树梢,沉默良久,温声道:“不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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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诵到一半,秦夫人就发现秦婳不见了踪影。
于是悄悄退出大殿出去寻,今日这隆兴寺四处都是外男,若是被秦婳撞见,不见得是好事。
然谁知刚下台阶,便见宝珠乖乖立在一边不出声,而秦婳不在身边。
宝珠刚一转头,就看见秦夫人左右张望。
她快步迎上去道:“夫人。”
“婳儿呢?”秦夫人轻轻拧眉,显然对她不跟在秦婳身边而不悦。
宝珠侧眸看了一眼身后,低声道:“姑娘……姑娘在……“
秦夫人等的不耐,挥开她直直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傅时珣伸手给秦婳擦拭嘴角那幕,秦夫人霎时一口气上不来,扶着石柱往后退开。
“夫人,是王爷让姑娘过去的。”宝珠试图解释,想要为秦婳开脱,“姑娘方才就念叨着饿了。”
秦夫人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语气荒唐:“所以这丫头就被只烧鸡收买了?我秦家……是连只烧鸡都舍不得给她吃吗?”
宝珠一阵无言,感觉自己好像越说越混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她看见秦夫人咬着牙齿忍了忍,然后与她等着秦婳,宝珠余光扫过秦婳脸上的笑意,顿时心中隐隐发憷。
秦夫人又看见傅时珣倾身为秦婳挽袖口,擦手指的举动,气得唇色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