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股劲儿过去后,再看沈澈的模样,秦婳冷静了不少。
秦妙书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可不是,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秦婳白她一眼:“我怎知。”
“是胡……”秦妙书还没说完,秦婳就明白了过来:“又是胡家的?他们家怎的个个都这么讨厌。”
秦妙书舔舔嘴角,压低声音道:“许多人猜测许是胡家五姑娘。”
看见秦婳迷茫的神色,秦妙书赶紧解释道:“嫁去世子府做侧妃的那个。”
秦婳的神色实在是一言难尽,这些天她听许多人说起过,沈世子对秦锦书念念不忘,她便打从心底里以为沈澈应当是个人品贵重之人。
然眼下秦妙书这般说来,沈澈竟又迎了胡家那位入门。
秦妙书似乎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叹息一声道:“不过这事情也怪不得世子,赐婚是宫中传来的旨意,况且你不知道。”
她挤眉弄眼的把秦婳逗笑,凑过去听她讲:“胡家那位已经被看起来了。”
“为何?”秦婳失声问。
秦妙书摇头:“这我就不知晓了,只知二月底世子府便说胡侧妃身子抱恙,已许久不见人影了。”
这话说给秦婳听,不过是想叫她知道些往日秦家的事罢了。
秦妙书感觉到她掌心的潮湿,下意识偏头去看,只瞧见秦婳脸色煞白,指尖都在颤抖。
“四妹妹,你怎么了?”秦妙书赶紧扶着她的胳膊到前头的石凳边坐下,半蹲在她跟前道:“可是身子不适?”
秦婳忍住眩晕,轻轻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道:“我没事。”
秦妙书着急忙慌的站起身左右张望。
方才两人想着一道出来玩,便让贴身丫鬟留在禅房里收拾被褥,可谁知道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
秦妙书知道秦婳忘了过去的这件事情,只要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就头疼的紧。
上回太医来给她检查体热症状时,顺道开了一副消除颅内淤血的方子。
秦夫人特意叫人做成药丸,里头有镇痛的效果。
“婳儿,你在此处坐着,我去给你拿药。”秦妙书摸摸她的脸,而后又出声叮咛:“你可千万不要走动,就在此处等着我。”
秦婳被疼的有些烦,看她一眼点点头,另一只手撑着石桌面又垂下脑袋。
多看她一眼,秦妙书提起裙子拔腿就往回跑。
秦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忽然记起方才脑海中忽然回窜出的一瞬场景。
无关沈澈与秦锦书,而是她与傅时珣。
屋内昏黄灯苗飘曳,她站在一边悄悄看着书案前坐着的人,而傅时珣手里捏着汤匙,缓慢搅动着白瓷盅里的东西。
他舀起一些喝下,忽然抬起脸看向她,眼神绵长,笑意缱绻。
秦婳看见他张开嘴说了几个字,然后自己脸红如血。
分明是这样温馨的一幕,可秦婳再去往后想,一阵撕裂的痛感袭来,眩晕如期而至,她只能收拢自己飘散的思绪,不再去回想方才的那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