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秦婳抬手摸摸眼底,忽然想起昨夜那场短暂梦境中的美丽女子。
她是这里的人吗?
外头天色极暗,屋舍里头没有光。
秦婳想得有些入神,就连隔间后面突兀的一声喷嚏都没听见。
宝珠坐在秦婳身边昏昏欲睡,听见这声音后忽然睁大眼睛,紧张兮兮的回头张望。
“姑娘……”宝珠声音轻颤,反手回去揪住秦婳的衣袖轻轻晃动:“里头有人。”
秦婳霎时回神,猛地起身连带着凳子都挪了位置。
“何人在那儿?”秦婳抿着唇角强装镇定。
她心里也慌得很,里头若是个姑娘还好说,若是个男子。
与外男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纵然是有千百嘴都说不清楚。
秦婳捏着宝珠的往后退,她咬牙道:“你再不出声的话,我就……”
话音未落,她忽然听见屋子里面传来极低的叹息声,不等她再询问,男人开口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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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傅时珣告假,并未入宫上朝。
在府上用过早饭后,他坐在亭内拿着书卷却怎么都看不进去,傅皇后以为他生病,宫里来人宣召他进宫面见。
不知为何,自从上回离开永昌侯府,他与长公主的那番话就时常在脑海中回荡。
忽然回忆起当初从闽西入京,站在凤和宫外听到的傅皇后与秦婳的那些,他隐隐察觉到,秦婳出嫁这事情,或许并非是她一人决定。
如今秦婳回来,许多过去被他忽视的细节慢慢都浮现在眼前,而越回想就越是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青武前来禀报,傅时珣没有立刻搭理王府门外的人,而是沉声问他:“当初秦婳出府那事,你说会不会有皇后一份在里头。”
傅时珣与傅皇后关系极好,人前甚少尊称其为皇后,遑论人后。
这意思是什么,陪伴他多年的青武比谁都清楚。
“这……”青武皱眉,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傅时珣冷嗤:“本王知晓你不敢说什么,可若当真有她的手脚,本王又能做什么呢?”
“王爷,您别多想,这事情许同皇后娘娘无干系。”青武低声劝解。
傅时珣闭了闭眼,一阵无力感袭来。
那是他嫡亲的姐姐,也是他在这上京城中最后的亲人,父母逝去后,自己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纵然如此,皇后她也不该拿秦婳来做诱饵。
虽说当初他也有过那丝罪无可恕的念头,但秦婳却是他后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当做物件送去沈澈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