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门梁上的灯笼泛着昏黄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种朦胧感。
这一幕美的惊心动魄,沈澈看清秦婳的脸,下意识闭上了眼。
他心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再睁眼去看,秦婳已经立在秦夫人身侧,正抬手捋着领子。袖口滑落一小截,细嫩的腕子上套着羊脂玉镯,衬得皮肤白如雪。
沈澈亲眼看见她被秦夫人牵着手入了院子,刻意压制的呼吸才慢慢变得粗重起来。
那日秦婳坠崖的消息传回来,他正蹲在书房里间翻找边防图。
打开盒子的那瞬,牛皮纸中卷着本书卷。
看清楚后,沈澈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何人所为,他静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想过秦婳必定会为傅时珣做些什么。
但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这边防图在谁手中他从来都不在意,就如同将来的国公之位,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他能接受秦婳心中有别人,也能接受被背叛。
沈澈刚想明白他对秦婳究竟是何种感情,小厮就进门禀报秦婳之事。
没能护好秦婳的内疚连带着当年秦锦书难产的怨恨统统爆发,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是长公主。
可没想到,当真是她。
后来父亲施压,沈澈不得不斩断与秦婳有关的这一切。
他只能祈求,来生不要再遇见了。
眼下看见秦婳还好好的活着,那就够了。
反正,反正他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好,更何况秦婳。
沈澈收拢思绪,忍住心口的抽痛,他调转马头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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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回到揽月阁已是精疲力竭。
她软软的倒在榻上,单手支着下巴出神。
从被找回来后,秦婳甚少刻意去回想过去记不起来的事情。
尤其这段时间她遇见的这每一个人,都在告诉她,她并不是在豫阳被秦让救下这么简单。
摄政王、楚垚表哥、胡二公子、还有今日的睦禾长公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秦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她不想知道过去是否美好,她只想活在当下。
宝珠前去为她准备夜宵,屋子里一片安静。
架子上的火苗飘曳,秦婳歪着头看,没一会儿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秦婳睡得并不踏实。
她好像正在做很奇怪的梦,梦里她看见自己靠在一个陌生女子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