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霎时紧张起来, 往一旁躲了躲:“你进来干嘛?”
“上药。”傅时珣手里捏着瓶子与纱布,直接坐在她身边,也没管秦婳的心思, 而后道:“手伸出来。”
秦婳头皮发麻,低声指责道:“若是当真来了人,咱们共乘一驾马车, 王爷莫不是不知会给我和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不会来人的。”傅时珣懒散抬眼,见她固执的紧,直接伸手将她的胳膊拉了过来。
秦婳被他气的够呛,心里连声暗骂傅时珣是个莽夫。
从上到下将傅时珣数落了个遍,果真是战场上刀口舔血的粗人。
她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傅时珣却是被她方才那句话弄得烦躁不已。
垂眼看着伤口,莫名想起秦婳还在王府时,听见他咳嗽特意做了雪梨汤,伤了手却什么也没提。他眼尖看到,趁其不注意时,将药瓶放进饭盒。
也不知她后来有没有上药。
思及此,傅时珣手下的动作也下意识放轻了些。
他抬眼扫过秦婳鼓起的腮帮子,耐心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方才来时,青武早就已经守在那东门出口,但凡来人都会推脱开,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有人来。
只是秦婳的那句话,让他觉得心堵。
他和她。
为何不能是他们。
这话叫秦婳更是不悦,怒意上头,她没忍住开口:“是啊,臣女的确不用担心给您带来麻烦。王爷是男子,纵然做错事也不会被如何。可我们女子呢,行差踏错一步,那前面便是万丈深渊。”
“您是手握重权的尊贵王爷,可我只是个小小朝臣之女,名声还是要的。”
她说这话期间,傅时珣已经给她利落的包扎好伤口。
听闻最后一句话,他手指顿了顿,正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时,秦婳已经弯腰起身,快步下了马车。
傅时珣皱眉,掀开车帘看出去。
“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助,阿娘还在等臣女,先告退。”
秦婳不亢不卑的福了福身子,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盯着她的背影,傅时珣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机会,他好像又把事情弄僵了。
秦婳的身影越来越远。
正午的太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少女的脊背笔直,落在地上的影子无限延长。
当初在王府的时候,秦婳不是这样的。
她规规矩矩,不会耍小性子,半点出格的举动都没有,只是不远不近的呆在他身边,她好像……也只想呆在他身边而已。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边防图……
那段时间他因为这东西接连被留在养心殿,与皇帝商议事情该如何下手,那些日子他忽略了秦婳,甚至连秦婳生病他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