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被秦大奶奶扶着坐在床畔边,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婳的脸。
半月前,秦家大公子秦让从豫阳治涝灾回京,马车里还载着秦婳,秦让叫秦夫人先将她安顿在府上,等他从宫里回来再详说。
当时看着秦婳的模样,秦夫人心生亲切。
见秦婳久未苏醒,她以为是秦让在外头收了个妾室受了伤。
等秦让述职回府,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更换,就被秦夫人拉到前厅细细盘查。
这才得知,回京前一日,秦让留宿的人家在河边洗衣裳,遇见了昏迷不醒的秦婳。
秦让看她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到留宿的那位妇人给秦婳擦完身子后,刚出门瞧见他,随口提起:“那丫头生的真是俊,肩膀上还有个胎记。”
秦让笑着接话:“胎记这东西,好些人都有。”
“那胎记不一样啊,还是朵花嘞。”
这话一出,秦让察觉到不对,快步进了屋子。
他又怕那农妇看错,还特意叫妇人给他露出了那胎记看。
秦让才发觉面前这姑娘的胎记,与幼妹婴孩时,肩头上的胎记重合在一起。
将人带回宰相府,一屋子人商议过后,做了滴血验亲。
看着那血迹渐渐融合,秦元鞍眼眶灼热,秦夫人抱着秦让失声痛哭。
思及此,秦夫人眼眶又红了起来。
秦大奶奶瞧她情绪又有些崩溃,伸手揽住她的肩头道:“婆母,您别太伤心了,小妹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会好起来的。”
秦夫人忍了泪水,拍着秦大奶奶的手背道:“好孩子,这些天多亏你了。”
“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夜色渐深,丫鬟将药煎好,装进碗里送到揽月阁来。
等秦大奶奶扶起秦婳的身子,秦夫人小心的给她喂着药。
可是这孩子也不知怎的,喝两口吐一口,到最后硬是不肯张嘴。看着她着倔强的模样,秦夫人只得先将药碗放下,一碗汤药分几次给秦婳喂着喝。
夜里回了正院,秦夫人去小佛堂拜了拜。
等秦元鞍拉着她回屋子时,秦夫人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咱们日后,定要好生弥补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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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
秦婳满头大汗,她困在一片白雾的梦中许久。
走走停停,终于找到出口。
她眼前一亮,飞快的朝那边奔去。
可还没走几步,秦婳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
“秦婳、秦婳——”
是在喊自己吗?
她回头去看,白雾太浓重,秦婳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堪堪瞧见,不远处的竹林下站着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
那人背对着她,秦婳迟疑的转过身朝他那边走了几步。
脚下忽然一阵晃动,她发觉那人遥遥朝自己看过来,秦婳睁大眼睛去看,却被这地动摇的站不稳,地面忽然塌陷,她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