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御医到了,是不是……”管家带着御医进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他也是默然了,不敢说话,他等着许幸然的指示。

“要!”许幸然咬牙退开,看看许慎,再看看许夫人,御医明白许幸然的意思,不仅是许慎,就连许夫人也要看诊。

御医蹲下,就着许夫人的怀抱,为许慎看了又看,回头对许幸然摇摇头,许幸然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许慎的伤口染红了胸前的衣裳,染红了许夫人的衣裳,许夫人仍然是定定地抱着许慎,头靠在许慎的额头,许慎一辈子追求的爱情,想不到竟然在死了以后得到。

许幸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冷静,望着御医为自己的母亲诊断,他的面色依然平静。

“徐公子,夫人是癔症发作,她想来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才会爆发出来。而且应该不是仅仅受到许太傅的刺激,想让夫人恢复,必须知道之前她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有就是,这种癔症,需要夫人自己的意志克服,她……封锁了自己的意识,一时半会,无法走出,我给夫人写几剂药,你给夫人喝了,以观后效,我过两天再来。”

御医意识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当朝太傅,重要人物,居然死了,他的腿有点发软,想回去再说,而许幸然,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能起来。

“你就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能离开,许伯,给这个御医找一个好地方住下,日夜照顾娘亲,要是他敢离开,就按照离开的方式照顾他。”许幸然的脸色暗沉,他觉得说出来的话不像自己说出来的,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在说话。

管家许伯得到命令,瞟了御医一眼,后者只能跟着管家走了,虽然是万分不情愿,也不敢得罪许幸然,许幸然等到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想把许幸然从母亲的怀里拉出来,而许夫人始终还是抱着许慎,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抱着的是许慎,还是哀悼自己迟到的醒悟和失去的爱情。

“许伯,命人把爹拉出来,要做什么,你准备,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爹的事,我要出去找人,等到我回来再做决定。”许幸然等到管家回来,继续吩咐,许伯在太傅府做了十八年的管家,对许家忠心耿耿,听到许幸然的决定当即就答应了。

许幸然转身离开,地板上还有他父亲的血迹,他不想看,再看一眼,只怕自己都无法支持,他命令自己挺起胸膛,屏住呼吸,接受一个儿子应该承受的责任。

他走出太傅府,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把马从马车上摘下,他跨上马背,一路奔驰而去,扬起的灰尘很高很高,望不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