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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中有东西!”郑芝龙明白过来,用眼神示意郑鸿逵递给他一柄尖刀。

张瑾接过尖刀,小心翼翼的划开布鞋,取出一份蜡封薄如蝉翼的丝布。

他小心翼翼展开丝绸,见上面的字迹没有污损,长舒一口气,双手展开,朗声宣告:“延平王郑芝龙接旨!”顷刻间,像换了一个人。

郑芝龙稍微犹豫,并没有如正常接旨那般下跪。

张瑾露出不满的神色,再一次重复道:“延平王郑芝龙接旨!”

郑芝龙仍然没动,这个圣旨能随便接吗?

“张瑾,你是朝廷钦犯,怎么又来传旨?”

见唬不到人,张瑾如泄了气的皮球,趾高气扬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跪地磕头道:“王爷,救救陛下吧!”

这脸色变得真快,郑芝龙也措手不及。郑鸿逵离他近,被弄得啼笑皆非,道:“张瑾,你这是何故,有话慢慢说!”

张瑾把手中的圣旨呈上,郑鸿逵接过来,送到郑芝龙手中。郑芝龙一眼扫过,纵使他心中早有准备,仍忍不住脸色大变。

“陛下在宫中,已如活死人,翟哲狼子野心,朝廷诸卿助纣为虐。圣上期盼各藩清君侧如望穿秋水。”

张瑾涕泪齐下,如杜鹃泣血。

郑芝龙收起血书圣旨,脸上阴晴不定,道:“且扶张公公去休息!”

郑鸿逵伸手夹住张瑾的瘦胳膊,不由他争辩,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张瑾犹在高叫:“王爷是天下诸藩之首,可不能辜负了圣上一片苦心。”

郑芝龙拿着圣旨,右手捻须,双眉微皱,陷入沉思中。年初郑彩从南京回来时,曾经给他转述过儿子郑森之言,此刻又重新回荡在他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