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宁没想到从菊会用这般眼光看着她。不过她觉得这样正好说明了,从菊肯定知道许多内情, 从她嘴里套出消息也能简单的多。
“饶了他们可以, 不过你得先说说你犯了那些事到我头上,我听了舒坦了,说不准就能饶了他们。”
在宋伊宁“威逼利诱”之下,从菊哪敢不说, 没一会就将自己替青荷做的那些害过宋伊宁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宋伊宁原先只知道个大概,自己当年过得到底有多艰难,她多数靠自己想象,可在听从菊将当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道来后,宋伊宁想,不怪自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程家那是把她与父亲往死了逼啊。
特别是当她知道程青荷为了彻底毁了她,知道她为了宋大人的事情必然会第一时间找上程府,于是让从菊的兄长带人守在宋府必经程府的路上,竟意图当街凌辱于她,好让她名声尽毁,要是一时想不开自尽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那时宋府树倒猢狲散,跟着宋伊宁出门的不过几个老仆与幼奴,哪能敌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庄稼汉。
若非有路人经过相救,宋伊宁都不敢想象接下去的后果。她光听从菊叙述都觉得整个人在发抖,那当年的自己又该是如何的恐惧与害怕啊。
“夫人,我当年也只不过是程府的一个丫鬟罢了,有些事,必须听主子的吩咐行事,如今我那兄长早就烂成了黄泥,我这几年也是过得比狗都不如,程家更是被夷了三族,您有气,也该消了吧。”
宋伊宁不知道自己的气到底消没消,她只知道她此时生起的怒火,让她觉得那些仇人的代价太轻太轻。
“那你可知,我为何深陷绝境,还能从绝境里逃生?”
“因为您进京找上了南宁侯世子,是他帮的你,我听人说您如今已是世子夫人,身份尊贵。”后面的事从菊也不清楚,只知道宋伊宁靠的是南宁侯世子,才翻的身。
“不是世子夫人,是侯夫人了。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宋伊宁想,哪怕她心中再是愤怒与不甘,她没练出那般铁石心肠的记忆,她就无法狠下杀手。
从菊生怕宋伊宁反悔,一番千恩万谢后赶紧跑了出去。
可这一晚,宋伊宁注定迟迟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有半宿,最后还是惊动了在外屋守夜的韵书。
她轻轻敲了敲内屋的门,道:“夫人可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