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人走茶凉了,便是人没走,这茶啊, 该凉也得凉。
只是这样的生活也还算惬意,少了许多的尔虞我诈,红眼嫉妒。容璟那些个妃子不来,她倒也落得个自在。
“灶上火起了么?”絮絮除去了华服美饰,只着了简单的衣衫,再将衣袖一卷,倒似从前在扬州的样子。
“小姐从前在扬州定吃了不少苦。”翠屏添柴火,主仆两个便闲话些家常。
絮絮笑了:“倒也不曾觉得辛苦,茶米油盐,过生活哪有不累的,只要心里快活便成。”
她倒是感激容璟,谢谢他给了她一屋遮蔽风雨,片瓦寄身。
“宝儿醒了,约莫是饿了。”一个人带孩子的坏处便是,时常觉得自己手忙脚乱,带不来两个爱哭爱闹的小祖宗。
哥哥宝儿更是调皮捣蛋。
“宝儿桐儿像极了我和哥哥。”只是哥哥身子弱,不大爱动弹,她倒是性子活泼,整日里闹腾着。
“三皇子也是个霸道的,怎么也不肯让妹妹呢。”翠屏打趣。
孩子什么也不懂,在母胎中自然凭着一腔本能去强夺自己的地盘,只是哥哥太过强壮,抢走了妹妹许多东西,以至于桐儿生下来时便很瘦弱,太医说是有些先天不足,得好生将养着。
是以絮絮拿出了十二分精神,在桐儿刚出生的头一个月里不分昼夜地看着她。
好容易过了百天,如今也长得壮实了些。
“小姐可是又晕了?”絮絮月子里没休息好,落了些病根,气血亏欠,到底不再似从前那样能胡乱作弄自己的身体了。
“我这身子,也是娇气得很,却偏偏又没那个命。”絮絮自嘲般说。
从前她跟着薛辞,得操持家务,辛苦劳作,如今入了宫作了容璟的妃子,还不是得事事亲为。
“我这是劳碌命。”她笑了笑。
翠屏也拿她没办法。
“小姐的生辰快到了,可想买些什么,奴婢托人去买。”
“是宫外头的东西吗?”絮絮眼睛一亮。
困在这皇城中太久,总是想出去的。
“那我想要......一串糖葫芦,还有栗子糕和桂花鸭。”糖葫芦是阿蒙最喜欢吃的,栗子糕......以前在府中的时候,絮絮常常与姐妹结伴去买栗子糕,而哥哥会在她生辰那日请金陵的大厨做了板鸭给她吃。
翠屏笑她:“小姐是越发‘返璞归真’了,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
“你仔细些,这鱼汤要小火煨着才好,你莫起大了,汤都烧得干了。”絮絮也不容她随意取笑,可以岔开了话题。
汤汁浓郁,味道很香,两个孩子睁着眼睛小手到处乱挥,絮絮推了推摇篮,冲着宝儿作了个鬼脸,而后兴冲冲地对絮絮说:“小姐,你瞧他笑呢!”
宝儿笑得十分开怀,嘴巴咧得老大,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呢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