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了叩门声,似乎很有规律。
秋蕊面露不安,朗声道:“娘娘今日乏得很,你晚些再来吧。”
门口的人便走了。
皇后拿着一支簪子往头上比,淡淡问道:“又是爹爹那儿的人?”
秋蕊叹了口气,替皇后整理妆发:“老爷都派了好几拨人来劝您了,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皇后将手中的簪子丢过去:“他要扶,也得是扶本宫的儿子,平王算什么东西。若如此,那本宫这些日子谋算,可就全都是为旁人做嫁衣了。”
“总不再这么一两天。”这么些年她都等过来了,没人再比她更会等待了。
“那件事,瞅准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只要那个消息一泄露出去,陛下同她,便再无可能了。
“若真是贞洁烈女,又何必来后宫里做什么样子呢,不过是......另一种娼妓罢了。”皇后冷笑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眼忽而凌厉起来。
秋蕊亦附和道:“凭她也配跟娘娘争?”
“本宫当真希望陛下能认清她。”匆匆芳华,不过朝夕般短暂,女子这一生最好的花期,她都尽数给了容璟了。
“陛下一定会回心转意的。”秋蕊这般道。
将近戌时,容璟好容易处理完一堆的政务,正要同絮絮一同前往清河,四喜方才姗姗来迟,见面便跪下,垂头道:“陛下,人已经找到了。”
容璟眯了眯眼睛,问:“人呢?”
四喜身后并未有带人的迹象。
“见面便自尽了,什么也没留下,只是那小太监去的方向,是德妃所在。”
如此便昭然若揭了。
德妃有这企图,也有这动机。
她从来不是什么聪明的女人,所有的狠毒和计谋都写在脸上,对兰音的怨恨也如是。
“那小太监袖口的绣纹,是德妃身边宫女的手笔。”张氏养了许多绣娘,张氏织锦举国闻名,更有不外传的苏绣,技艺精巧,只供宫中和张氏。
如此,一切便指向张德妃了。
四喜垂着头,忽而请罪:“奴才有罪,未能阻止那人自尽。”
容璟睨了他一眼:“你确实有罪。”四喜跟随他多年,这样事情败露后忙着自尽的事见得不少,这回竟然失手,没叫那人活下来,当真是不该。
“德妃,好得很。”他勾着唇角,露出一丝极其邪性的笑,舌尖抵着后槽牙,一幅欲将张德妃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四喜垂头不言,金吾卫扣着刀,忽有一人抬了抬头,似乎在打量容璟,只是很快便低下头去。
“你,出来。”容璟指着那人。
是个年少的后生,个子很高,面容算不上白净,大抵瞧得出并非什么官家子弟。
他应声而出,顺着容璟的询问回答道:“臣是崔堂,崔家家仆,受大公子嘱托来应选金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