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专有备而来,一口气作了三首七言诗,每一首都得到在场文人的叫好,诗句字里行间都快把淮祯吹捧成天龙转世了。
“楚公子,该你了。”赵无专忽然补了一句,“在下听闻你自六岁起便被岐人收养长大,如今看着南岐亡国,心中想必很不好受,让你作诗歌颂恐怕是在为难你,但你既然已经回了随州,还希望你能放下对旧国的眷恋,安心依附于中溱才是。”
赵无专在楚韶面前是微微躬身的,但他的眼睛一直抬着,和楚韶对视。
楚韶听出他这话在一石三鸟。
先是提醒在座诸位楚韶曾是南岐亡国之民,再说裕王对楚韶本该有灭国之仇,最后敲打楚韶认命归顺中溱。
“赵公子想来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楚韶厌极了在这种场合装腔作势的姿态,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赵无专谄媚的嘴脸砸了个稀烂,他反问,“你一个举人,怎敢当众挑拨中溱子民和裕王的关系?”
赵无专猝不及防:“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在座诸位都知道,我幼年不幸,被拐去岐州受尽苦楚,是王爷攻城拔寨,救我脱离苦海。我既是随州楚家的血脉,自然从始至终都是中溱子民,赵举人开口就把王爷于我的救命之恩丑化成亡国之仇,这还不叫挑拨?!”
赵无专急着反驳:“你颠倒黑白,我从未说过王爷半句不是!”
他原以为楚韶刚回随州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就算被自己言语暗讽几句也得乖乖受着,没想到楚轻煦却是个被打一巴掌立刻还击十巴掌的人,眼下当真是措手不及,风度尽失。
楚韶冷冷一笑:“你嘴上当然不敢,但你心里对王爷,乃至对在座所有人都心怀不轨。”
在场众人哗然,本来是看别人家烧房子,现在发现这把火好像要烧到自己头上了,一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