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叱咤战场的小裕王吃了人生第一记败仗,不仅被楚韶一枪挑下马,还中了他的计,被困在边境绕音谷三天,六千军马险些被活活困死。
想起来就叫人生气,淮祯瞥了一眼屠危,“阵前不许翻旧账。”
屠危被当年的楚韶耍得都有阴影了,平日四肢比头脑发达一言不合就是干的武夫谨慎得过头了,但王爷发话,他也不敢对着干,只嘀咕道:“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楚韶啊。”
眼前这一幕,略懂兵法的人都看得出九成是垂死挣扎的空城计。
三万大军无知无畏,倒是见过楚韶真容的人,譬如屠危,是真正被吓到草木皆兵了。
淮祯实则也不敢擅自踏入那大开的城门。
生怕重蹈绕音谷覆辙。
他转头,忽然问了宁远邱一句:“爱卿觉得这琴声如何?”
宁远邱没想到小王爷还有心思品琴,斟酌着道:“亡国之音罢了。”
“爱卿的耳朵是被炮声轰浊了。”淮祯转头冲着城楼上的楚韶,高声道:“这一曲不比春山阁的头牌奏得好听?”
春山阁,中溱国都最有名的勾栏之地,通俗点讲,就是妓院。
楚韶好歹是南岐正儿八经的君后,淮祯却将他与妓院头牌相比,羞辱之意明显。
城楼上,楚韶置若罔闻,只是琴声中多了几分杀意。
淮祯会品琴,见他已有怒意,立刻火上添油:“狡兔死走狗烹,楚家先祖好歹是南岐开国重臣,世代袭爵,不想才传了三代就被魏庸抄家灭族,鸟尽弓藏,楚氏这把弓不仅被藏,还直接断成两截了。”
此语一出,身后中溱士兵哄笑一片。
楚韶面不改色,连他身边站着的小厮也不发一言,清香燃至三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