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便睡到了天黑。
他再醒来时,床边空了,屋子里已经点了灯,赵茯苓正坐在桌边看着银杏绣东西。
孩子还有不到两月就生,赵茯苓身边的丫鬟已经开始帮小主子准备贴身衣物。四人中针线活最好的是银杏和芍药,最近这两人便把这活接了过来。
绣到一半,赵茯苓压低声音说:“屋子里光线太暗了,明日再做吧,省得伤了眼睛。”
说罢,她回头看床上,道:“陛下也不知何时……”
对上李京墨清明的双眸后,她顿了下,瞬间笑开:“何时醒的,怎么也不出个声?”
屋内的小丫鬟们这才注意到李京墨醒了,连忙屈身行礼。
李京墨坐起来说:“醒半天了,看你们做事就没打扰。”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赵茯苓起身,在桃儿的搀扶下走到了床边。
银杏也连忙收起东西,起了身:“陛下可要用晚膳?”
李京墨点了头:“传膳吧!”
芍药端了水叫李京墨洗漱,等李京墨穿好衣服,几个丫头便各自去忙碌。
晚膳送进来,两人坐下吃饭。
赵茯苓看着李京墨脸上的疲惫说:“实在累就不必出来了,何苦每日来回的跑?”
李京墨给她夹了菜,又把汤盛好放到赵茯苓面前,才说:“我每日想要快些处理完朝政的动力,便就是出宫见你。若是连你也见不到,那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赵茯苓低笑一声:“天底下也没见过你这样当皇帝的。”
李京墨叹了口气,目光放在赵茯苓肚子上,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赵茯苓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李京墨说:“我原本想着最近将你接进宫去,到时候太医和稳婆都安顿在宫里,离得近些我心里也踏实。但是……”
赵茯苓好奇道:“但是什么?”
李京墨便讲了今日那宫女的举动,他肃着眸子说:“后宫太监宫女多达上千人,哪怕我尽力铲除异己,恐怕也会有些遗漏。你生产是大事,若是留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旁边,容易出事。”
相比起来,还不如留在杜府,起码这府中他很确信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