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看向郭洄,郭洄指尖在铜钱上摩挲片刻,然后吸着鼻子点了头。
“回来了。”她很笃定的说。
小丫头稚嫩的面容上带着成年人的稳重,李京墨到了此时,也只能无条件的信任她。
那悬在心口上的大石,随着这句话重重落下,李京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写方子吧。”
可几个大夫哪敢写,李京墨医术精湛,比他们差不到哪儿去,赵姑娘的事不该假手于人才是。
谁料李京墨却说:“我心思浮动大,难以定下心来,几位先生写吧。”
众人这才明白,也觉得情有可原。
他们商议着定下方子,临走时又说:“到了夜里,赵姑娘应该就不发热了,若无意外,明日就会醒来。”
李京墨点点头,叫应齐拿了银子送他们出门。
屋中很快便只剩下他们三人,周围寂静,沈迟也觉得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他转过头,目光愧疚怅惘的看了眼床上的赵茯苓,突然在李京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末将有罪,难以饶恕,请殿下……赐死!”
李京墨垂眸看着他,冷厉的视线落在沈迟头顶,却许久没说话。
沈迟没抬头,眼睛紧紧闭起,脸上全是决绝。
这是从嶷崖底下出来后,他头一次露出这样还算生动的表情。
他的阿苓回不来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以死谢罪,就是对赵茯苓和李京墨赔罪的最好方式。
可李京墨心中虽怒,却并未想着要了他的命。事到如今,赵茯苓还能回来,沈迟的那些所作所为也能既往不咎。
李京墨抿唇片刻,最后道:“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一切等阿苓醒来再说。”
顿了顿,李京墨又眯起眼睛问:“沈迟,你真觉得阿苓欠你和你未婚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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