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茯苓心觉不妙,叫方仇进去查看,方仇回来后声音轻颤道:“姑娘,这一村的百姓……都被屠尽了。”
说这话时,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身高八尺有余的糙汉子竟然红了眼。
赵茯苓顿住,良久都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浸了无尽的寒意。
“一个活口都没有?”
方仇摇了头,喉中似是堵了东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家中值钱物件和粮食都被抢光,家禽也没有留下……”
就连襁褓中的幼儿,对方也没放过。
方仇难以描述他看到这些场景时的感受,只觉得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这就是为什么,大齐下至百姓上至达官贵人,都格外的厌恨北边鞑子。
因为凡是鞑子经过的地方,都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大齐从未有过虐杀俘军的事情,更别说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偏偏这些鞑子会这样做……
方仇将拳头狠狠攥起来,眼里满是猩红的恨意!
赵茯苓将涌上心头的火气缓缓压下去,抬眸望着沉沉的黑夜,只觉得胸口中似关了一头猛兽,正在里面横冲直撞。
她默了片刻,最后转头道:“再前行十里,然后稍作休息。”
方仇闷着头“嗯”了声,阿越看向赵茯苓,瞧见对方眸子微凝,眼底一片冷意。
因为这个突发情况,队伍中气氛格外凝重。八十人沉默夜行,除了脚步声和马蹄声,竟一句呓语和交谈声都听不到。
不知走了多久,队伍逐渐停下来,众人就地休整。
方仇照例去探路,一刻钟后他摸黑回来,对赵茯苓道:“仄州城下有三千左右敌军,这会儿应当是刚刚休战,并无动静。”
赵茯苓将怀中的干粮递给方仇,垂下眸子,淡淡应了一声。
方仇却吃不下东西,只盯着赵茯苓问道:“姑娘,如今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