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战事愈发紧张, 内忧外患之下, 宋衍每日都鲜少得空, 只听每日宫人来报, 来了解长信宫的状况。
上书房内, 才送走了一批议事的重臣,宋衍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如今这局势, 各方势力当真微妙的很,稍有一个行差踏错, 便会满盘皆输。
他假意投诚南越国, 为的便是让其放松警惕, 而他将息和留了下,换上了他的人, 为的便是直捣南越国的王庭,沿路做下标记的同时, 来个擒贼先擒王。
他命大军出征表面看上去是驰援穆白一军, 实则是直接去了边关。
淮安王和其他藩王的关系并不牢靠,加之又有他提前在暗中挑拨,如今他只需用各藩王的势力去压制淮安王便可。
这边朝廷表面和南越国和睦,一时便会激得淮安王奋起反抗, 只要惹得南越国的大意, 便是他们制敌的关键。
只是不知这当中会不会生出何变数。
出兵南越国,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稍有不慎,便有倾巢之险。
他稍缓了口气,饮了杯茶后, 不由对着林盛问道:“皇后那边还好?”
林盛想到不日前皇后娘娘的叮嘱,便说了句,“一切安好,娘娘请陛下一切无须记挂。”说罢,心下不由感慨着,皇后娘娘到底是心细如发,在如此时机还不忘体贴关怀陛下。
宋衍听后淡淡的点了点头,盏茶功夫后,眸子又恢复了几丝清明,“去请沈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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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公主入宫已是三日后,这几日萧氏已经陷入昏睡中了,一日当中只有少数时候是清醒的,可清醒也只是清醒那么一小会儿。
看着萧氏这般状态,丹阳公主登时便红了眼睛,守在榻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她虽非萧氏亲生,可两人之间却胜似亲生,她自幼父母双亡,萧氏怜惜她,自幼将她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她极尽盛宠,这一切都是源自萧氏……
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这滋味委实难捱。
丹阳公主在榻边守了许久,才想起来问女儿。
小宫女忙道:“娘娘正在膳房为太皇太后做吃食。”
许久未见女儿,丹阳公主对顾沅也甚是想念,此时不由道:“去请娘娘过来。”
小宫女连忙应声退下,没过多久便见有个女子面上覆着薄纱走了进来。
丹阳公主看着女儿,心底疑狐渐起,心头只觉得这般相见委实有些古怪,遂开口询问,“沅沅为何遮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