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顾沅登时便垂下了头,“臣妾不敢。”
宋衍看着顾沅却不由轻轻笑了,似是在笑自己,又似在笑这命运弄人,“这世间还有什么是阿沅不敢的吗?”
向来只有不愿,何时会有不敢?
他不由又想到了上一世,正是选妃时分,她贵为皇后,此事便是由她来全权负责。
看着那一个个新入宫的美人,她嘴边连连挑剔,这个品行不好那个姿容不够艳丽,到最后竟一个都未选出,最后还是在母后的干预之下,才留下了几位必选的大臣之女。
朝中都在传皇后善妒,而她却满不在乎,反而还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为何要为了其他人的看法去迁就自己?!”
而他当时却还在嫌弃她骄纵任性,没有一点皇后的样子。
父皇母后自幼便教导他身为帝王要绝情寡性,他便自幼也以此来约束自己,他自以为做到了便赢得了天下,可到头来呢,他却输的最是彻底。
也不待顾沅反应,他便转身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说道:“皇后既然累了,便回去歇息吧!”
顾沅这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宋衍那背影,好似满是落寞与孤寂,她心中忽涌出了一股难言的心绪,压在心头让她一时觉得有些发闷。
指尖还有宋衍手上的温热,她看着那双手,眸子里不禁涌出一丝困惑,还在发怔间,便见春桃已小步跑了来,她还有些气喘吁吁,“小姐,佩玉拿来了。”
顾沅看着那佩玉,只是一瞬便回过了思绪,“咱们回去吧!”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春桃忙跟在身后道:“小姐,如今离宴席结束还有些功夫,会不会太早了?万一要是惹得太后不悦,岂不是又要来找小姐的麻烦?”
顾沅:“我回去太后就不找咱们的麻烦了吗?”
春桃思忖了一番,“也是。”
顾沅又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活的舒坦一点?!”
春桃又仔细斟酌了这话一番,见并无什么不对,不由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顾沅早已走远了,故而也顾不得其他了,忙追了上去,“小姐,你等等我……”
这一晚,看到陛下没有如从前一般来凤寰宫,春桃心底不由有些犯嘀咕,这些时日里,陛下和小姐都是好好的,按道理来讲,如今宴席早该结束了,为何如今却迟迟不见陛下?她那目光微微向顾沅瞧了去,见顾沅面色并无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时辰尚早,说不定陛下又像那日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来了……
太后回到兴庆宫,没有外人在,她也省去了面上多余的伪装,想到今日在紫兰殿的事,她简直都要被气炸了,她苦苦谋划了这么久,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倒是她轻瞧了顾沅,未曾想她的心机竟到了如此深的地步,不仅对自己早有戒备,更是将她安插在凤寰宫的人早已摸的一清二楚,还不动声色的伪装了这么久,连她都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