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她多年的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上来:“公主,不如您写封信给皇后娘娘,求她给您做主。这赵氏,大约是记恨当年,竟如此行事,真是恶毒心肠。”
魏明姿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神情几乎都扭曲了,但良久之后,她却冷笑了一声:“不,母后她帮不了我,我已经到了这里了,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了。”
她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道:“我才不要像母后那样,我不信我会输,等着吧……”
嬷嬷在旁边看着,有些心惊,觉得这位从小看到大的公主殿下,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片刻之后,魏明姿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好吧,现在我去找二弟,这个家里,终究还是有人可以帮到我的。”
她对着银镜,掠了掠发鬓,取了丝帕来,将唇上的胭脂抹去了。
而后,她只带了一个小宫娥,去了林照时的院子里。
林照时正在房中整理文案,听得魏明姿来了,忙不迭地迎出院门口。
“公主有何吩咐,命人过来传唤一声就好,何必劳你自己过来。”
魏明姿正撩起裙裾,抬步跨过门槛,闻言顿了步子,看了林照时一眼,似嗔非嗔:“怎么,二爷这里不待见我过来?”
她的神情高傲,而眼波妩媚,她原本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今日还是第一次。
林照时想起了兄长对他允诺的话,再看着眼前娇俏的丽人,心里慌张得不行,手心里的汗都冒出来了:“不、不,怎么会,公主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魏明姿却掩着嘴,“噗嗤”一声笑了:“不过和你打趣,看把你吓得。”
转瞬,她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今日我是过来求你的,二弟,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我了,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怜悯我?”
她今日过来,怀着别样的心思,曲意款款地哀求林照时,心中实在是屈辱万分,她看了林照时一眼,见他浓眉粗目、黝黑壮硕的模样,憎恶万分,差点落下泪来。
她的眼角红了,目中微有泪光。
林照时不假思索地回她:“但有驱使,无不遵从,吾愿肝脑涂地,为公主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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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琳琅倚在软榻上,微微闭目。
梁瑾跪坐下首,轻声为她诵读着佛经。
她跟随姜宛姝到了燕州,偶尔一次到赵琳琅院中取东西,见赵琳琅在和嬷嬷说起佛理,她壮着胆子,插了两句话。
她原是御史之女,学识渊博、才情横溢,幼时也曾研读过佛经,与那些仆妇自是不同,赵琳琅听得入了耳,有意考量了她两句,她在那里说起佛理经义,舌绽莲花、头头是道,赵琳琅便将她留在了身边服侍。
梁瑾的声音清朗柔和,生涩难懂的楞严经从她口中读出来,也显得韵律优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