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见钟情不错,却不是在寻芳宴。
距离他第一次见她已经过去三年七月一十四天了。
但他什么也没提起,只是淡淡道:“既然是首辅,自然没有他查不出的身份。”
沈宴秋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是。”
末了又觉得自己这种“既定事实”的口吻怪自恋的,想到什么,蓦地道:“等等,他昨晚派人过来送簪子,只说是送给沈姑娘,是不是把厢房里的我误认成姐姐了?”
沈宴秋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难怪我当时出去与人撞见,他看了我也无甚反应!许是他心中一直以为自己买下的是姐姐的簪子,送的也是姐姐!”
薄易面具下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首辅应该还不至于你想得这般蠢笨。”
沈宴秋:“……”
被一个小护卫回怼了过来,沈宴秋不开心地瘪瘪嘴,轻哼一声,将木盒扔到一边,便拿笔继续画画,不再与人说话。
薄易也没再开口,寻了个闲散的姿势靠在软榻上,翻着手中的善本,彻底松垮懈怠了下来。
中间屋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下去,敲在窗棱上像是安眠曲。
薄易一夜未睡,再加上榻上有那人残存的气息,毫无防备地竟合眼憩了过去。
沈宴秋直到坐得肩膀酸痛,站起来活动筋骨时,才发现怀信睡着了。
站在软榻边看了他许久,说来大启的男子似乎都是这种冷白皮,作夜的首辅是,怀信也是。
精致的下颌骨线条十分优越,即便被面具挡住半张脸,依然掩不住其间的风华。莫名牵引着人想要一窥究竟。
其实说不好奇一定是假的,一个大闹皇宫的刺客,好端端地竟成了她的贴身护卫,怎么听都很玄幻。
之前一直没问他的身份,是想着要尊重他人的难言之隐,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克制能力,比如此刻,她好像真的控制不太住身体的直接反应。
鬼迷心窍地伸手搭在他面具上。只消再稍稍用力,便可无声无息地看清底下的面容。
指尖顺着面具的冰凉触感游离两下,天人交战之后,终是离开。
拿过榻尾的薄毯给人盖上,便折身进了里屋。
许久,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子,善本滑落一侧。
薄易将毯子往上拉了拉,盖过脑袋,黑暗中,眼眸微掀,底色一阵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