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叫婆婆心儿先去吃,自己则陪在边上等段老板搭建完帐篷才过去。
谁想那群大老爷们跟在书坊里一样饿狼扑食,到了野外甚至没等段老板发令就开饭,最后只留了点锅底给他二人!
默默往米饭上淋了一勺汤底,自我安慰道也算是顿豪华盖浇了,便凄凉地蹲在溪边扒饭。
段老板看她抑郁的样子哭笑不得,将碗里本就可怜得紧的肉粒又给她夹去两块。
瞥见溪里游过的游鱼,蓦地提议道:“晚间我给你做烤鱼吃如何?”
沈宴秋眼睛亮了亮,暗暗兴奋地看他:“可以吗?”
段老板微笑颔首,皎如月华,湛如清风。
第37章
傍晚, 经过一天的户外活动,大家都稍显倦了,将篝火升起, 便多坐一团,西坐一团, 各自打发夜晚的时间。
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不修边幅地趴在地上玩骰子,即便环境简陋,也将赌场那套整得像模像样, 眯着个三角眼紧张掀盖,该有的仪式感半点不缺,时不时会发出一阵胜利的哄叫声, 与此伴随的还会有懊恼地吁声。
心儿和婆婆跟厨娘们围在火堆边, 分享着厨艺心得,女人间的话题总是来得那么简单,随便扯些家常,便拉近了距离。
沈宴秋看和段老板约定的时间到了,便从帐篷里出来, 跟心儿和婆婆说了声去附近走走。
心儿原本犹疑着想起身陪她,沈宴秋表示不会走太远, 让她们留这儿继续玩。
婆婆没忘白天听到的嘱咐,道:“对了小姐,吉云白日提醒过大家,林子的东南那块好像被富人包了, 让我们小心别误闯了进去。”
沈宴秋了然地点点头,和她们分开后,便朝帐篷区的外围走去。
不过她显然忘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二十一世纪青年,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前后左右,不分东南西北。
好在段老板深知她在认路方面的迷之缺陷,下午同人传话时,说的也只是面朝溪流的方向,向右走上百来米路。
虽然沈宴秋觉得夜里背着大家吃独食的感觉非常酣爽,并有种莫名的兴奋战栗感。但她并不觉得凭借段老板的手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那位看上去估计比她还要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以绕过锅碗瓢盆的那块区域时,顺捎拎了两包麻花和麦芽糖。
要知道她晚膳时为了留肚子给这顿烤鱼,特意只盛了半碗菜粥。不过如果待会段老板做的实在太难吃,她也顾不得给他留面子,只能自己另找干粮解决了。
在安静的月色中,她慢悠悠地沿着溪流晃荡。
身后的火苗滋啦声、巧笑倩兮声、赌骰口令声,都渐渐拉远,回归到山林最原始的静谧。
借着水面的粼粼波光,她看见远处的平地上有袅袅的细烟升起,火光在夜晚的清风中摇曳,在树干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