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竖着耳朵警惕万分,又时不时地看看窗外:“大人,您说他今晚会不会来?”
他轻轻笑着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只顾专心抚琴。
江妙云偷偷翻了个白眼,暗暗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已是三更时分,江妙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来又是白费力气的一夜,躲在外面草堆里的张席他们肯定也不好受吧。
其实她现在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办法,贼人在暗处,他若不出现,难道要夜夜这样守着吗,人也吃不消啊。但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顾珩终于从琴案旁起身,淡淡说:“宽衣吧。”
他说宽衣就是就寝的意思。
做戏要做全套,贼人狡诈,谁知道他有没有偷偷趴在房顶上扒着瓦片偷看。
江妙云跟着他走进内室,低眉信手地给他脱外衣。他的身上是伤口上一股淡淡三七粉的味道,离的近了就能闻到。
白紫苏的身体比她原本的矮的多,堪堪只及他胸膛口,十分娇小。这样的婢女,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贼人也不会猜到她身怀武功。
只是这样近距离又暧昧的接触,总让她心里产生一些别样的感觉,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就是他妻子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比如宽衣,其实只是一件婢女的寻常工作,可是她却忍不住往别处想。想到自己曾经与他有过更为亲密的关系,甚至夜夜同床共枕眠,他会怎样抱她亲她,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吗……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面红心跳。
“你怎么了?”
头顶上方传来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仓皇的抬头,正好对上他的双眼,真是一双令清隽气质加倍的丹凤眼,她的脸不禁更红了一些。
“你的脸为何这样红?”
他神色如常,探究般的看着她。
“啊,可能有点热。”她仓皇的低下头,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带,转身放在一旁。
她内心起起伏伏,不知道他如果知晓白紫苏就是她的话,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她设想过,可能他会不相信,毕竟这种灵魂易体的事情太过于玄乎了,说不定以为她是骗子。就算他相信了又能怎样,她还是没有那段记忆,想不起曾经,顶着白紫苏的脸,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中,又如何做到相处的泰然自若,甚至像别人口中描述的恩爱夫妻那样。
她打定主意要去将那段失去的记忆找回,找到自己死去的真相,直到水落石出再告知他也许更好。
江妙云放置妥他的腰带,转身见他自己已将外衣脱下,默默递给她。
“难为你了。”他可能觉得她是难为情。
江妙云微微一笑,接过他的外衣,正要转身将它挂在衣架上,忽然耳边一阵风疾驰而来。
不好!
她眼疾手快,双手抱住顾珩,一个旋神往旁边退去,一枚飞镖咚的插在木柜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射中。顾珩被她按在一旁的床上,来不及起身,就见她已刷的一下抽出了床前的一柄宝剑,剑锋闪着寒光,令人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