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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这般乖巧,小爷自没有拦着的道理。”可惜周晏西对旁人一概不会怜香惜玉,“正巧刚才陈掌柜说少请了个伙计,小姐这就撸了袖子干活去吧。”

“……”

沈月之未料周晏西讲话如此直白,终大起胆子去看他,却见他紧了紧窄袖,似要离去的架势,便慌张问道:“公子何往?”

旋即,他大大方方予了她回答,音色略哑而情绪鲜明:“你家表姐在哪儿,小爷自是去哪儿。”

沈月之倏然一怔。浑浊的眸子里,有背影颀长俊逸,终是远去。

想起去年大雪,外祖家内院落了大片皑皑,却也敌不过那人身上一袭银袍,光亮刺目。道是钟情,原只需片刻。

不过如今再见,倒底无缘。

……

方墙四周,鞠域两端。

黄沙漫扬中,有数名头戴幞巾,足登长靴的男子驾马飞驰,手里持着鞠杖打球,谓以击鞠。且一场逐球相击,众人皆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健壮的马匹上,他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如同湍急的水流,时而直下,时而回旋,可谓技艺纷呈。

且其中得喝彩声最多的,确属方启行无疑。

是以中央看台,主位之上的方夫人乐呵之极:“虽说我家儿郎经商不行,但论这马球,倒也在银城算得顶顶拔尖儿了。”

潜台词,银城首富当不上,拿个马球第一也很好呐。

而右侧银城首富他娘,周夫人自然接话了:“可不是,启行回回比赛就没输过。前几年真把我家晏西气得不轻。”说着两颗眼珠子暗里横扫来,横扫去,可惜也没在周遭搜索着什么熟悉的身影。

不应该啊,按她儿子那性子,今日必定是坐不住的。

再看左边,江家小姑娘看球还真看得聚精会神,该不会是瞧着那方启行马球了得,然后心生爱慕……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