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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绿顿时黑了脸,“啪”一声赏了他一大耳光,震惊全场。正巧,还把那刚取钱回来的书肆掌柜吓掉了手中荷包。

不过人一怒火中烧,哪管得了那么多。

葱白的手指紧紧攥拳,指尖像要划破皮肉。江繁绿低着头,声色压抑:“每次得见公子,都觉公子无礼。” 说完拉着又走了回来的吴中元疾速离开。

剩下一众炽热目光里,周晏西摸了摸脸。

其实说疼,一点不疼。小姑娘家家,力气太小。只是某一瞬,郁气好像寻得源头。凭什么她对他总是冷眼相待,待在别人身边,却笑得那么灿烂?

之后的几日,周家的下人们都纷纷发现自家少爷不太高兴。平日爱哼的小曲儿不哼了,爱逗的八哥儿不逗了,整日就时不时手里盘着个木雕,眼神幽怨。

因而有人猜测,这准是跟东街的张寡妇改嫁有关。

所谓世上没得不透风的墙,周老爷周夫人很快听见传闻,两个人都气得大眼瞪小眼。

“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个寡妇。真要气死我才罢休!”

尤其是周夫人,差点没抄起房里的古董瓶摔了泻火。

周老爷也叹了许久的气,才勉强冷静:“怪他打小就不爱读书,这眼光审美难免落俗,我看近朱者赤,不如明儿请文曲星一家来府上,赶紧给他陶冶下情操。”

于是乎第二日,太阳晒了屁股,周晏西睁眼后听见外头声响不断,一出房门,院里竟热闹万分。

假山边上,他爹正向江老爷学作赋。他娘呢,坐亭子里跟江夫人学刺绣。至于江老太爷,就歇在树下给一众家丁丫鬟讲皇城旧事……这难道不是在做梦?

狠狠掐了把自个儿大腿,周晏西痛并清醒。扯起嘴角,立马同江家人一一问安。只是目光绕来绕去,独独少了一人。

“娘,江夫人,你们仔细着手。”走到亭里,他仿佛漫不经意,“诶对了,如何不见江小姐?”

江夫人一听,放下绷子回话:“绿绿这几日都忙着跟吴先生讨论授课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