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晏换一个说辞,“可以更华丽的。”
冯师延说:“可并不是越华丽越喜欢,我只喜欢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不管它价值多少。‘华丽’是外界贴的标签,‘开心’是自己的重要的感受。——我导师教会我的,她因为经常下地,衣服都是旧的,怕新的弄脏了,有时拖着一只蛇皮袋从实验楼出来,外人不会相信她竟然是硕导,还以为乡下探亲老太太。别人评价她朴素,她说你们只看到朴素,却没看到我的舒适和开心。”
尤晏从来没做过这么严格的区分,但细想之下,也挺符合“冯·思想”的精髓。
谈论时两人在事后,抵肩并躺,尤晏撑肘起身,脑袋阴影落在她那像一张灰色面膜。
他说:“我是你的‘华丽’还是你的‘开心’?”
冯师延习惯性抬手扶着他的耳朵,“你是尤晏,能让我开心的人。”
尤晏果然开心地送了她鞋子,还是星期装,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双同牌不重样。
冯师延意外得合不拢嘴,逐一摆出来,围城扇形,她站中间拍了张照。雪枪也入镜了,正抓玩其中一双的鞋带。
“谢谢你送我小彩虹。”
冯师延的认真从来不会被错认成客气,她向来不跟他虚与委蛇。
“我是不是可以每种颜色穿一只?”
虽然同一个牌子,款式到底有些差别。尤晏噗嗤一笑,“你试试。”
冯师延说:“你点颜色。”
尤晏点红色和绿色,说:“圣诞姐姐。”
冯师延蹲下掏出鞋撑子,探出一只脚准备套进去,突然感觉屁股给人轻轻撅了一下,扭头后望,尤晏一边足尖伸进来。
他说:“坐着,圣诞姐姐要坐雪橇。”
冯师延笑着坐上去,但跟踩独木桥似的,不太稳当。尤晏也察觉到了,另一边脚并过来,给她垫平了。
等她坐稳了,足面轻抬,雪橇跟过减速带似的,颠簸了一下,但到底没翻车。
冯师延咧嘴把鞋子穿上。
一个闲置的矮凳就在一米之外,跟热恋情侣的脑子一样,被丢弃在一旁。
冯师延起身交替顿足,咦了一声,朝他转转绿鞋子,“这边好像隐藏内增高。”
尤晏差点绷不住笑,站到她面前当身高尺。
冯师延两只脚_交替单独站立,“是不是绿色这边高一点?”
“送命题”面前,尤晏缄默不语,以手比划她头顶。
冯师延笑:“根本不明显的。”
“送命题”变成妥妥的送分题。
同一个日子难免会想到以往,去年她快乐得蹦跳到他身上。
尤晏稍稍张臂,像要准备接住一只西瓜。
“上来吗?”暗暗争夺主动权的游戏令他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