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好久没听过沈非衣对他说过谢这个字了, 也从来没有同她这般客气过。
小姑娘面色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她帷帐被她攥在手里,轻轻的压在床沿, 因着倾斜的弧度, 便显出了个三角的缝隙,透过缝隙,正好能看到里头的人。
沈裴也知道沈非衣为何这般,自打沈非衣来东宫为他奏琴走了之后,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沈非衣都不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他知道沈非衣在生气,生气那日对她的所作所为。沈裴也知道,她只能闷声吞下,以行动来泄愤。
沈裴本来是怕沈非衣再生气, 便想要坐在不远处的绣凳上, 可一听沈非衣这话, 便直朝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
沈非衣见势连忙又补了一句,“哥哥,我看你眼底略青,怕是睡不好,只是有些担心你。”
这会儿再补充,许是有些晚了,沈裴已经撩起了帷帐,坐了下来。
他知道,沈非衣不想他靠近,也有些害怕他靠近。
沈裴坐过来后,沈非衣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可身后没有给她丝毫挪动的位置,她只能将腿蜷得又紧了些。
将小姑娘的动作收进眼底后,沈非衣便收回了视线,松开了帷帐。帷帐没了束缚,便又落了下来,将两人罩在了床榻里,把外头的烛光也遮的有些朦胧之意。
沈裴并不知道沈非衣心中所想,可如今见她这幅样子,几乎是将他避之若浼。
他又凑近了一些,这才看着沈非衣道:“温温是在怕哥哥?”
沈非衣没有即刻回答,她先摇头,轻咬下唇,后才慢吞吞道:“不怕。”
沈裴也不戳破沈非衣,岔开了话题道:“温温方才可是被梦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