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涨的,跑了很远的路,再回头,傻了,四面的路都不认识。
她迷路了。
冯安安心里没底,瞎猜了一条路,试探着走,本是春末夏初,遍地的紫苑,高高的杆,上头片片花瓣分明,浅紫深紫,或白或黄。可走着走着,怎地花木凋零,叶儿由绿变黄,又由黄飘落,光秃秃的枝杈,灰色压低的云。
她从夏走到了冬?
冯安安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但景象却是真实存在于眼前。
初生牛犊,她想既然已经荒诞,不如更大胆一点:假想啊,这夏与冬,并无区别。
例如,叶子还在树上,只不过变成了云,那她是不是可以摘云?
想便做,冯安安伸手去摘云,竟真把云轻飘飘摘下来了。
她又想,既然云与叶无区别,那是不是也可以变成雨,变成雪?
她抖一抖云,还真下雨了。吹一口气,雨化成雪……
“孺子可教啊!”空旷无人,竟有中年男子的声音。
仿佛她是钵里的蟋蟀,有人从上俯瞰着,捉弄着,玩赏着。
冯安安警觉勒马:“谁?”
四周幻境化去,还是遍地的紫苑花。
她看见五个人,男女老少,各不相同。后来晓得他们是五毒。
最先向冯安安走来的,是年纪最大的一位,这人长得狡凶,却有一双长长垂下的眉毛。他笑眯眯向冯安安伸出右手,同时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人便是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