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转而望向冯安安,数天接触下来,自觉与肖冯二人意气相投。除却意气,说起性情,肖抑谨慎,冯安安却是个天不怕的,便问她:“你来,你在云敖待过,你说说,怎么看待国家和云敖?”
肖抑连忙拦道:“她更不懂了。”
可冯安安并非事事听从肖抑的。
她这些年游荡四海,尤其是深入接触云敖后,许多话憋在肚里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再加上她本就喜好剑走偏锋,王照大逆不道的言语,初听惊骇,再听上几句,竟觉颇有意思,是那种心狂跳,却还想跳得更快更大胆些的刺激和上瘾。
再一想,她和和云敖皇帝同桌吃饭,也没在怕的,那还怕瑶宋的皇帝不成?
冯安安说出了口:“有一论一,我国不及云敖。”怕说得不清楚,还要解释清楚,“国力、兵力皆不及。且我国家体制落后,官本严重,长久以往,只会越来越落后。”
“说得对!”王照拍掌赞叹,“长久以往,落得不堪一击。瑶宋从前是豹子,六十年前打了败仗,变成了羚羊。如今羚羊易兔,将来兔子成了兔子肉,精瘦且无还击力,云敖这头狮子岂有不馋不叼之理?”他伸出手,似要与冯安安击掌。
冯安安一想到名单的事,真抬手同这位不在名单上的皇子击了个掌。
肖抑在一旁睹着头大。
王照转向肖抑:“奸臣君侧,与其眼睁睁看国家内腐外食,落入他手,不若我与将军联手,先给瑶宋换一片天地?”
肖抑此刻在想,冯安安口无遮拦,恐怕惹祸,正盘算如何护她。王照重邀,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徐徐拒绝:“大殿志愿恢宏,然肖抑只是一介小兵,大殿说的都是天上事,不是泥巴堆里的肖某可以参与的。”他低头,语气和表情全然是一个渺小怂包,“再说我这个泥腿子哪有能量帮上忙呐!”
王照注视肖抑半晌,前迈半步,离他更近些,叹道:“将军不是自谦呐!”
肖抑不抬头,避免与王照眼神对上。
王照丝毫不气馁,自说自话:“是自甘平庸啊!难道……将军就真无上进之心?”
“全无。”
“可我听说,肖将军以前可是匪徒,朝廷缉拿的对象,挣了多年,终于匪挣成兵。然而,肖将军在绿林中仍旧一呼百应,当今匪道,何人不唤肖扬之为大哥。”王照竟道破肖抑出身。
这是肖抑最卑微的,最不愿提上台面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