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字刚一说完,梁茵月竟从箱中站起,朝崔杉巧笑嫣嫣。崔杉心弦拨动,昨夜是他新婚后第一次独寝,梦了一晚也回忆一晚,与梁茵月的美好时光。
崔杉不由得向梁茵月走去,梁茵月却忽地变脸,隐去笑意,指并成掌反手劈向肩膀,自斩双臂。一双臂膀顷刻间化为两股利剑,毫不犹豫刺进崔杉胸膛。
刺进去,再绞着肉抽出来,崔杉鲜血喷涌,当场毙命。
“妖孽!”梁成材看得瞠目,当即拔刀,一刀横砍,将梁茵月头颅断下——这断然不是梁茵月,不是他的亲侄女,砍了头,妖怪定能显出原形。
然而梁茵月仿佛看穿了梁成材,单单一只头颅在地上边滚边笑:“叔叔,我就是您的茵月啊!”
梁成材疯了,举着刀跑过去,在头颅上乱戳。一面戳一面天旋地转,帐里的挑夫们和小校,全变成猛禽巨兽,秃鹫、老虎、豹子,皆张着大口向他扑来。梁成材小时候被云敖人养的豹子追过,一下子激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喊叫着忽然乱杀,一时间帐内血浆四溅,殷红一片。
许多士兵听见喊叫声赶进帐内,见着的也全是双头三臂的禽兽撕咬人,皆拔刀自卫,砍砍杀杀。
肖抑赶过来时,听得动物吃人的咀嚼声,他心里急,直接进帐,睹见各种不可能地怪物后,才暗叫一声不好,念起经咒,破除幻术。
瞧见总兵和一群小兵,都在忙碌乱砍,全部疯魔。
肖抑身后跟过来的兵士,源源不断加入自相残杀。
必须让他们都清醒过来!
可经咒只能自持,如何是好?肖抑未曾犹豫,便挽起袖子,露出一串戴着的珠子。
往日他穿短打覆袖,将这腕饰藏得忒好。此时此刻却拿出来,将剑背往那珠子上一击,连接数声宛若黄钟大吕,珠子未损,剑却被震碎了。
清音驱浊,将士们陆续清醒过来,只有最初几人仍脱不出障目。
其中有个小兵,还在幻术之中,举剑朝梁成材刺去。
“将军当心!”肖抑喊道。地上有断剑碎片,他眼疾手快,拾起一块,正打算往小兵腕上掷去,打掉小兵的剑,却疑迟了一下。
迟滞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