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竖起耳朵,听他们窃窃私语。
苏澜的声音沉沉,我听得不甚明晰,只隐约听他提到诸如“梦”、“魂魄”、“回光返照”之类的字眼,语气尽是忧虑。
莫非他的刀伤已到那般地步了?
没多时,他们便重新回到我的榻前。
女官收拾了药箱,给我留下一碗药,便告退了。我看看女官的背影,又看看苏澜,没成想他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径自坐在了我的床榻上。
我瞪着他,欲言又止。
一阵沉默后,他忽然道:“你近日沉默了许多。”
过去他总嫌我问题太多。
如今我竟也没有话可说了。
他大约是看出了我眼里的敌意,亦闭了唇,微微皱起眉。
这样的缄默简直太过难熬。
又僵持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倾身过去,将女官留下的那碗药端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
药一入喉我便后悔了。
苦味瞬间漫过四肢百骸,将我淹没。我实在受不了,剧烈地呛了起来。
苏澜伸出手轻轻替我拍着背。咳嗽之余,我的视线偷偷瞄过他的胸前,外袍捂得严实,看不出下面究竟是不是还藏有未拆的绷布。
只是他身上清陵草的香气较平日更浓重了些,不知是否在掩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