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思忖着应对的方法,却冷不丁地打起了喷嚏。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寝殿的大门静静地敞着,凉风习习拂面。我吸了吸鼻子,始觉隐约有些头痛,大约是前几日穿湿衣服着凉了的缘故。
明日便要去办差,感了风寒可不太妙。思及此,我将殿门关上,挪了几步,在偏室翻箱倒柜地折腾了起来。
偏室是给御前侍奉的宫女们用的。宫里寒暑易节,人世沧桑,一辈又一辈宫女暮来朝去,自然遗留了不少东西。
昨日我熬羹时曾瞥见一个药箱,今日翻找出来,里面果然装满了药材。不知是谁这般细心,这些药材被按类细细分好码齐,并贴好了详具的标签。
我找到伤寒一类,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药囊。上面用丝线绣着药材的名字“玄苏”二字,散发着微淡的药香。
药囊上贴着一张字条:
“若感风寒,加椒术煎服,半日可愈。”
纸上是一行清秀娟丽的小字。
我怔忪片刻,又接着读下去。
写字的人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在右下角歪歪斜斜地用笔重重添写道:“务必添衣!”
我愣了愣,那药囊上系了个小巧的,金丝编作的翠云结。
是阿遥的。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将它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长日已尽。
我拎着那袋玄苏,将门扉轻轻合上,殿内重又回归了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