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个时点起,外头的喧闹声一波比一波高, 将士们兴致高昂, 怕是能闹到半夜。
梁缨撩开布帘时, 一群人正喝得起劲,有几个还唱起了淮越国的歌, 歌声断断续续的, 她担心成潭的伤便去了杨卓殊的营帐。
此刻,成潭正在躺在矮榻上,全身被细布缠着, 基本不能动弹。
外头那些嬉闹声入耳, 他不由想起了去珲州的那一路。那一路后,他们几个暗卫分别有了自己的主子。说好不算好, 说坏不算坏。
“成潭。”梁缨走进营帐。
听得这声音,成潭匆忙闭上双眼。
梁缨行至矮榻前,直直站着。她看得出,他在装睡,“你为什么装睡,不想见我么?”
“卑职不敢。”她一说, 成潭便睁开了眼,但他睁眼归睁眼,并没将目光放在她脸上。
“外头那般热闹,我们也聊聊天吧。”梁缨在床缘边坐下,对着成潭仔细瞧了瞧。他身上没再渗血,是好事。“身上的伤还疼么?”
“不疼。”费力地说出两个字,成潭移动目光往她望去,一对上她关切的眸子,他便成了哑巴。
梁缨静静凝视成潭,他脸上还带着面具,只露一双眼睛,可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她觉得他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前日,我问那话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你是自由的,不必为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