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想处置他,倒是想处置你的另一个儿子,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梁缨吸了口气,怒道:“若不是为他,本宫也不会挨这一鞭子。伯父肯将他交出么?”
她双眉紧锁,想来是疼极了,说话间都有些不稳。
“肯肯肯!”大哥拽住父皇的裤腿,嘶声求道:“父皇,你答应了吧,都是他惹的祸,若非……”
“住口!”父皇重重呵斥一句,双眉拢起,搅得面上纹路颇深。许久,他呼出一口浊气,无力道:“寡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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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宣宁宫后,他的双腿还是疼,膝盖更疼,仿佛有千万根针扎着一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但他眼下最想做的事不是看御医,而是沐浴。
见他离地远,梁缨转了转眼珠子,揶揄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不好意思靠近,觉得本宫会嫌弃?哼,本宫是挺嫌弃的,不过本宫闻习惯了。还不快进去,金御医在等你。”
“先沐浴,我的腿没事。”他果断做了决定,偏头看她,催促道:“你快去找御医看看脸上的伤。”
“要你说。澜语,你带元千霄去浴房。”她边走边喊,背影渐行渐远,浅蓝色的裙摆在昏暗的院子里散开,一如大片的韦陀花在夜里绽放。
“九皇子,请随奴婢来。”那名叫澜语的宫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瞄了他一眼后便转身往一侧走出。
“嗯。”
他跟着去了宣宁宫的浴房,以最快速度洗完身子。
宣宁宫里自然不会有他的衣服,而澜语准备了一套灰色的太监服给他,不怎么合身,衣衫裤子都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