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屋里出来了一个稳婆,站在阿鱼身边道:“姨娘说算了。”
阿鱼看着栎郎便明白了,“你回去跟她说我知道了。”
王芠闻此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跪着上前几步拉住了安秉舟的衣袍,“大爷,你说呀,你去迎娶扬波做正妻,叫她不要离开,栎郎不能离开她。”
阿鱼便叹道:“扬波不欲追究便罢了,她说那个孩子是她欠安家的,如今还清了,我要带他们一家离开,算是报答王大叔跟婶子年年去祭拜我爹的恩情,你不欲追究王芠,那么常娘子你也一并放了。”
元氏立马便欢欣起来,“安郎君,你要是不追究王芠,只追究了我,往后就不要想着你的官途了,我被押上公堂听审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我……”
她似是突然机灵了起来,指着王芠大笑了起来,“安郎君,你被骗了,王芠根本就不欢喜你,她只想着复仇,我婆家祖父堂堂枢密院使、大理寺大卿、宝文阁学士,如今正开边熙河,他的孙媳被抓去了公堂听审,他的面子怎么放得下,我爹乃枢密院副使,我娘是开国大将的后人,家族匾上一块丹书铁券,我元家声名没了,你的官职也要没了。”
阿鱼看她总算聪明了一回,便静静等着安秉舟的反应。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王芠,先前并非不怀疑她,只是这是他的正妻,他再王家塌落时发过誓不会抛弃她,她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可是为何?
“她说的,是真的?”他质问道。
王芠不料李陶会放过元氏,看到元氏癫狂之态也心慌了,怀中两个孩子还在哭喊,“大爷,不会,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今日会害扬波,我怎么可能会不顾及我们这个家?这是我的家呀,大爷,你不要听信她胡言,她是狗急跳墙了。”
元氏却高兴了起来,“王芠,你就是想要报复,你跟我说了那么多,安郎君,她还从你书房里给我拿了书信,说那是李陶给你写的信,叫我对笔迹,我想起来了,那信里李陶说观看了齐云社的蹴鞠,这就是证据,就是她诬陷李陶跟我夫君有情的证据。”
阿鱼暗暗叹了一声,这样的话为何不早说,何苦还要废这么久的口舌。
王芠此时便知不好了,仰头一看,触目便是一双冰冷的眼眸,“大爷,我……”
“毒妇!”付氏先扑下身来撕扯了她,“秉舟终于熬到了中进士,结果娶了你这妇人,他的同窗人人高升,他因为你们王家,如今得去外边做县令,他爹也被……”
“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王芠用力推开了她,“你们自己贪图我祖父的权势,当初我进门时你怎么对我的?你唯恐多说一句惹我生气呢,论起来,你才是最肮脏的,捧高踩低,我在奴婢堆里也没见几个你这样……”
“嫂子慎言。”安明先上前将付氏扶了起来,“娘,您别说话了,这是哥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