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影也拿出对牌来,那伙计便利索应了一声,“娘子稍等,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来。”不到一会儿他就领着个中年人来,阿鱼一瞧正是那柜台上的账房,心中也满意了一些,这铺子人手精简、各司其职,想必原来连氏也是打理得极好的,跟掌柜的问了问经营情况,又道:“重阳过后我要同夫君去任上,在府里留了鹤音一家子,你先认认人,往后就去府里跟她报账,每季去一次就是。”
说着将鹤音叫上来,让她跟掌柜的互相认了,掌柜的恭敬应下,阿鱼便再无什么好交代的,由掌柜的送出门,正要上马时雁影瞧见一人,稀奇道:“姑娘,那人不是沈姑娘?”
阿鱼顺着她所指的看过去,果见沈瑶,已经做了妇人妆扮,她想到先前杜老夫人所说,沈瑶是招了女婿入赘的,看她如今的模样,早已没了当年所见怯懦之姿,正要上马时却见沈瑶也看了过来,阿鱼微笑对她点了点头,不料她竟走了过来。
“早闻五姑娘喜讯,还未向五姑娘道喜,今日见到了总要道声贺的。”她大方地朝阿鱼笑道。
阿鱼顿下脚步,看到她如今温柔亲和,也愿同她好好说话,“多谢沈姑娘,竟在此处遇到了。”
“我家有几个铺子在此处,便也常来。”如今她丈夫也在经商,家中本也有积蓄,除了她娘仍还记挂着沈忱,家中也渐渐淡忘了他。
阿鱼记得原来赵越跟沈忱只是被判了徒十年,刑期结束便能回乡,若遇上大赦,少不得随时都能回京。她看着沈瑶如今的状态,想想就笑道:“沈姑娘如今看着福态顺遂,我听祖母说过,沈家如今除了沈老爷,就是你做主,女子顶了男儿志向,倒是我辈楷模。”
“五姑娘说笑了,不过是做些生意,如今成婚了倒是比做姑娘的时候自由的。”说着她似想挽上阿鱼的手,阿鱼却挪了一步,她也不觉尴尬,垂眉笑了几下,“还要多谢五姑娘当初劝告,不然我还深陷执念中难以自拔。”
阿鱼这才拉起她的手拍拍,“当初的话也是我的肺腑之言,你若为兄长所累,终身皆苦,如今自己得了安乐才是最重要的。”
沈瑶也有些感激她,还想多说几句阿鱼却要离开了,“家中还有事,就不多说了,沈姑娘也且去忙。”
沈瑶自己手上也忙碌,便送她上了马车才离开,雁影拉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慨叹道:“沈姑娘这般才是活出来了。”
阿鱼戏谑看她一眼:“你莫不是也要找个上门女婿?”
雁影转过身来,嘟嚷道:“姑娘这是什么话?奴婢担心沈姑娘他兄长回……”说着她又顿住,想到车中还有鹤音在,便道:“那沈郎君是个恶毒的,要是他回京报复,这等小人阴恻,不知道他会怎么害人呢!”
阿鱼轻拍她几下示意她放松,“别担心,沈姑娘也未必会叫他好过。”
一边鹤音听得不解,“奴婢听杜府下人们说过,沈郎君跟沈姑娘兄妹情深,等他回京沈姑娘怎么会为难他?”
阿鱼却是一笑,“往后沈忱再无科考做官的可能,回来也只有拖累沈家,她既然招赘了,就是立了主意要继承沈家的。你看这才几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听祖母说她丈夫做生意是一把好手,等到沈忱回来,沈家焉能有他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