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孔氏商族覆灭了,中牟的毒瘤终于拔除了。”
“嗯,我男人真棒。”
“你好像夸小孩子一样,”展大人裂开嘴角,开心地笑,“可我真的很喜欢你这般夸我。”
仵作姑娘扭头注视着恋人,水眸里柔情潋滟,泛着清丽的光。
“你认为中牟的重案真的结束了么?”
“是的,都结束了。”
“你看上去好累好累,这些伤口得多疼啊……你竟然还没有晕过去,毅力坚忍。”
她探身过来,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吻在他破裂青肿的唇边上。
微微地疼,心脏近乎漏掉了一拍。
这太温柔了……黑暗中,展昭不禁瞪大了眼睛。呆呆的。
她拢他的发,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暧昧地压制在了草地上。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展大人,我钟情的优秀男人。”
骑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把他的两只手腕按在了头顶,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十足十的力道收紧,武官迅速窒息。
阿文!……
他想喊,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无限接近死亡的恐惧,抓紧了心脏。
面孔紫红,太阳穴青筋炸起。
背脊冰寒,浑身毛骨悚然。
壹号!……
杀千刀的壹号!……
披着人|皮的畸形猛兽!
武官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她在灭口!
她要让他殉职在中牟的重案中!
他是全天下唯一知晓她两面身份的活口!
“敬爱的展大人,我喜欢你。希望你死前记住这一点,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湿热地附耳舔舐,恐怖地柔情旖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要狰狞了么。永别了,吾爱。”
长久地窒息,意识坠入黑暗的深渊,渐渐再也不动弹。
慢慢放开,从灌木丛里抽出提前准备好的铁锹,就地挖坑,毁尸灭迹,例行活|埋。
一支利箭突然破风袭来,钉入脚下的泥土。
凝目注视,官府统一的制式,官箭。
又几支官箭携带着火光,狠厉飞来,硬生生逼得禽兽不得不接连躲闪,远离了挖坑的方位。
“仵作师傅——”
林子边缘,火把熊熊亮起,全副武装的中牟地方官兵众星拱月,范县令带着其刘师爷,铁面肃然,稳步上前。
“仵作师傅,人非兽类,总还是要有个人样的。”地方上的执政官冷厉地扬声,微抬手,暂时止住了官兵放箭的动作,威胁意味十足,“您说是吧?”
她若不肯人样,非得禽兽行径,那么今个儿非得把这身兽皮给她活扒下来,以儆效尤。
“老大夫,劳你受累,赶快施救,展昭是个好官。”
“草民领命。”
老大夫拎着医箱,恭敬地上前。
“……”
“……不行了,县太爷,不行了,这般的脉搏微弱,老朽也救不了,得有个内力精深的高手,在行医的同时,给他续着命。”
范县令以文官之身,一把拔出左右护卫的挎刀,稳稳指向禽兽的额头,威势骇人。
“——用你的真气,救展熊飞。”
“如果今夜本县的忘年之交被害死在了此处,仵作师傅,本县向你保证,甭管你能耐通天,也绝无法活着走出中牟。”
中牟是他的中牟。
中牟是他们中牟人的中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