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禀的人心照不宣,一个一个未提及,却能让同德帝当即明白的一个名字。
他陡然生起一股无力之感,年轻的帝王试图想要撑起一国之政,但他的前方始终压下一座高山,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同德帝藏在袖下的手握紧,咽了咽发干的喉,声音仍同之前平稳,但晏晗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力,“首辅的身体,可已大安?”
当朝太师,内阁首辅,赵叙明已请病假长达半月,他以病体虚弱,需专心养病为由,放手一切政务。
“这……首辅谢绝群臣探望,实在不知。”其中一人道,他却是赵叙明颇为亲近的下属。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晏晗眼中腾起熊熊怒火,难怪,难怪他在崇政殿等那么久都看不到赵叙明,原是病了。
他早已不记得当初是否也发生了此事,他朝同德帝看去,见他脸上满是颓然。
“他是朕的老师,首辅病了这么久,朕,当去探望一番。”同德帝嘴角艰难扯出一丝笑来。
拱手应是的一群官员眼中纷纷露出得意之意。
晏晗胸膛中的怒火更甚,但他自知在此他绝对不能大闹,恼怒着双眼在那几个官员身上转圈,他努力憋着气。
余光中见一人正头一点一点着,定睛看去便见一人居然在朝上打瞌睡,他对这里站着的群臣厌恶透顶,此人被他揪到错处,他刚好可以发发心中怒气。
晏晗扯着同德帝的衣袖,伸手指去。
“父皇,他在睡觉!”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被晏晗所指之人身上。
正钓鱼不停的谭济元谭侍郎听得殿中突然静谧,猛然睁开眼来。
……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吸引人。
慌忙跪了下来,头顶的梁冠将将要倾落在地,他连忙扶正,伏地拜道:“微臣御前失仪,还望陛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