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道:“霍青珩与禹州赵家的嫡长女赵时宜定了亲,就连婚期都定好了。”
饶是我久居豫南也听说过禹州赵家的名头,赵家诗书传家、世代簪缨,是四大家族之首,赵家的嫡长女配他也足够了。
那一晚我不再绝食,用了一碗梗米粥,一块栗子糕,就安安静静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我称病没有去皇宫守灵,坐着马车到赵府门口等了大半天,我想见一见他的未婚妻。
午后时分,一个身穿鹅黄色绉纱长裙的女子被丫鬟婆子簇拥着从府内出来,她颜色跌丽,高挑雍容,真真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我黯然神伤,默默回到了驿站。后来我又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我想嫁到霍府,做霍青珩的妾氏。我的这个想法直接把父王气病了,他缠绵病榻十来日连床也起不来了。
母妃拿着匕首放到我面前,决绝道:“你若是想给人做妾,就先把母妃杀死。”
母妃拿命来威胁我,我只好妥协。
皇后的丧仪过后,我们阖家回到了豫南。我将要及笄,进府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母妃钟意好几户人家,都被我斩钉截铁的拒了。我是她唯一的嫡女,她总舍不得委屈我。
过了大半年,父王举旗谋反,连破数城、很是顺利,庆德帝将霍青珩派到豫南镇压。他用兵如神,打的豫南军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我既为父王担忧,又为霍青珩自豪,莫名的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之感。世子召来一大群谋士,众人在书房商量了三天三夜,最后决定交出兵符假降。庆德帝果然上当,派霍青珩来豫南收编军队。
我坐上马车向军队奔去,马车再快也比不上骑马,我恨死了自己,自己若是会骑马,就能早一些到达军队。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上千名士兵将霍青珩围在中间,他的胸前插着箭羽,脖颈流着鲜血,直愣愣倒在地上。
我头昏目眩悲痛欲绝,丫鬟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才免于跌倒。我抬腿向他身旁跑去,一旁的士兵伸手将我拦住。我一句话都没说,拿出藏在袖兜内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肩膀,鲜血流了一地,我却不觉得疼,我只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士兵依然挡在我身前,我将插入肩膀的匕首□□,又冲着胸口刺去,世子到底扭不过我,让士兵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曾经谪仙一般的男子,如今满身鲜血,死气沉沉。我身体不好,平日里连绣墩都提不起起来,今日却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拖着他的身体将他拖到了马车上。
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都说他命已绝,回天乏术。我才不信他们的鬼话,我日日为他擦拭身体,给他煎药做吃食。他是庆德帝的将军,我怕父王对他不利,从不让旁人碰他的吃食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