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那天老乡绅塞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并说道:“你若是平庸些,我倒是可以把你留在家里,但你太拔尖了,文采武功样样齐全。我怕将来你夺走属于乔乔的一切。
乔乔是我的血脉,我得为他做打算。我不能把家里长子的身份留给你,长子接管家业天经地义,将来你若是狠心,不把家产分给乔乔,到时候我的乔乔怎么办?”乔乔是幼弟的乳名,老乡绅疼他,连大名都舍不得叫。
但凡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老乡绅虽然狠心了些,却也并无差错。况且,这十年来,他对他真的很好。
王之禅接过乡绅递来的银子,说道:“以后我若出息了,定会回来报答二老。”
不知什么时候,老乡绅已泪流满面,他年近四十,脸上皱纹丛生,哭起来格外悲戚。
他对王之禅道:“孩子,你若是缺了银钱就回来取,只这家门是不能让你进了。”
王之禅向他作了个揖,转身就向远处走去,走到半路上,还能听到老乡神的声音,他大声喊道:“世事艰辛,你若是缺了银钱就回来取。”
他疼他吗?定是疼的。只是不若疼乔乔多而已。
后来的那几年王之禅过的很苦,他虽然个头大,但毕竟年龄摆在哪儿,即使到店里帮工,工钱也是挣得最少的。
老板欺负他无依无靠,总是把最脏最累的活儿给他干,还要给他最少的工钱。
人若是争气,就不会被打败。王之禅心里有一口气,那口气支撑着他往前走。
他总暗暗告诫自己,要争气,要闯出一番天地。有了出息以后要回到乡里报答老乡绅,再告诉他一句话:自己瞧不上他的家产。
为了争这口气,他白日里辛苦做功,晚上就着油灯刻苦读书,读完书以后还要再打一套拳。读书和功夫他一样也不能落下。
后来他辗转到了京城,那一年他十二岁,珠算已学的很好,他到一家布庄找营生,想做账房先生。
他话一出口,整个布庄的人都笑了,一个肥胖的伙计指着他道:“你小子毛都没掌全呢,竟还妄想做账房先生,简直是痴人说梦。”
年老的掌柜要慈祥一些,他对王之禅道:“小伙子,等你大一些了再过来吧,你年纪,不稳重,我们不敢用。”
这时一个穿着红斗篷,头发挽成双丫髻的女童拉住了他的拇指,那女童大约三四岁的样子,笑脸圆乎乎的,白的发光,穿戴也十分讲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