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原本平和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光彩,她把目光投向赵时宜身后的八幅山水屏风上,扬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时宜再次道:“我以后再也不见王秉笔了。”
昭宁突然有一种得逞的快感,还有什么会比被心上人弃之如履更令人心寒?她只是宣了让赵时宜进宫的旨意,不到一日的时间赵时宜就巴巴跑来找她做交换了。
她要用王之禅和她的情义,换取在宫外的自由。她并不珍惜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甚至,事到临头她都没有找王之禅求救。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昭宁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又脆又亮,跟她平时温和的做派大相径庭。
王之禅原本是眯着眼斜倚在贵妃榻上的,听到赵时宜的话以后倏然睁开了眸子。
眸中风起云涌,似有一场腥风血雨在酝酿。她终究瞧不上他,他在她心目中应当与街头的阿猫阿狗无甚差别,是可以随意摒弃的,可以随时拿出来与人做交换。
王之禅觉得自己傻的可笑,他全心全意维护的人只把他当做了微末草芥,他在她的生活中飘忽如浮云,竟是半点分量也没有。
昭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似是在挑衅一般,她向赵时宜问道:“你为何不想再见王秉笔了?”
问完话以后昭宁又朗声笑了起来,那笑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十分欢畅。
王之禅在她心头插了一把刀,她也要给他插一把刀。他已把她从心上剔除,她伤不了他分毫。但赵时宜可以呀,她要让他的心上人,一刀一刀把他凌迟。
赵时宜并不知道昭宁为何突然变得近乎癫狂,她揣摩不出她的心思,干脆就不揣摩了,直言道:“为了让长公主殿下安心。”
昭宁接着道:“你让我安心了,我也应该让你安心,是吗?”
赵时宜点点头,再次跪在地上,恳求道:“时宜不想进宫,求公主殿下出手相助。”
虽说圣旨已下,但那道圣旨是昭宁用庆德帝的名义下的,只要她肯收回成命,赵时宜就能继续待在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