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怔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宜与昭宁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坑害时宜。
皇宫如一个烂絮填充的黄金屋,表面上金碧辉煌,内里却是烂透了的。几百个女子守着一个爷们儿过日子,狼多肉少,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能用。
时宜在父母的娇惯下长大,性子直筒筒的连个弯都不会拐,又如何在群狼环伺的后宫生存?
李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不由悲从心来。本想把她留在家里过一辈子的,怎么就祸从天降要入宫陪老皇帝了?
赵时宜轻叹一声,常在河边走,肯定得湿鞋。自己与王之禅有往来的事终究是被昭宁公主发现了。
只没想到昭宁公主出手这么损,竟要自己进宫伺候年逾四十的庆德帝,赵时宜幼年时曾见过庆德帝,只记得他心宽体胖,面色如猪肝,模样实在是不敢恭维。
赵时宜喜欢削瘦的英俊郎君,身姿硬挺,面如谪仙,方能入了她的眼,如若不然,即使尊贵如皇帝,她也是不钟意的。
只是从如今的情形看,由不得她不满意了,皇帝圣旨已下,进宫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她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抗旨不遵罢,赵家偌大一个家族,由不得她胡闹。
赵时宜一时有些心烦,只觉得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艰。
看着面色抑郁的独女,李氏心疼极了。她拉起赵时宜的手安慰道:“娇娇别急,娘亲这就进宫去找昭宁公主。我与她相伴长大,幼时帮她甚多,总不能让她坑害了你。”
娇娇是赵时宜的乳名,李氏平时很少这么叫她,只有着急的时候真情流露,才会这么唤她。
李氏与昭宁是有情义的,但赵时宜却料不准她们之间的情义有多深,哪怕他们之间的情义再深恐怕也抵不过昭宁对王之禅的一番深情。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总得试试才能知晓。赵时宜对李氏道:“那就有劳娘亲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娇柔单纯的女儿长大了,她独立坚定,内有乾坤。就像刚才,李氏本以为她会慌乱不已,没想到她比自己还要镇定。
这样的女儿让她觉得安心。
李氏在露微阁待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她面容沮丧,神情恹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