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转身的前一刻用力拉住她的右手腕。
她没有预备,一下子被拉到了他旁边沙发的空位。她下意识想挣脱开他的手,也想赶快从沙发上起身,可他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另一只手迅速的抓住她的左手腕,这样的姿势迫使她不得不正面迎向他。
她觉得他的动作流畅,力气也大,不太像是喝醉了的人,但他的眼神确实迷离,又不似假装出来的。
他双眼渐渐发红,声音略显嘶哑。他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无论当初有多困难,我都不应该放开你的手,是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股酸涩从心底涌上她的鼻头。明明是说过了的话,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可此情此景,她一下子红了眼。
他抓住她手腕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层力气。
她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发颤,好几次欲言又止。
挣扎了许久,他试探着问她:“宝昀,你能原谅我吗?”他一直看着她,焦急又不安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心里堵得难受,差点落泪,终于放下自己的固执。她舒了一长口气,想给他一个松快,也想给自己一个解脱。她说:“如果我的原谅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的话,那我原谅你。”她的声音低沉却很有力,她忍不住重复说,“旬言,我原谅你了。”
他先是一怔,表情木讷呆滞,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随后缓缓活了过来似的,脸上浮出笑,笑到眼泪都涌出了眼眶。
他顾不上抹眼泪,只想告诉她:“这些年,我每天、每天、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对我说过的话,想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想你在美国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想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想你会有多恨我。”
她心里发软,用残存的理智逼迫自己躲开他炙热的目光,也挣脱开他双手的钳制。
他接着说:“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我真的好高兴,高兴的不得了。我告诉自己,即便你不愿意原谅我,但只要我能偶尔见到你,了解到你的近况,就已经很好了。”
她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跌出眼眶。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发颤:“我以为我能放下你,可我根本做不到。”他咬了咬嘴唇,几乎是将心吊在了最高处,他问她:“宝昀,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这对她而言真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她脑子里闪现出许许多多的片断,都是他们过往的甜蜜。她一直将这些甜蜜用一把坚固的铁锁锁在心底最深处,从不放它们出来打扰自己的新生活,可此时,她的锁被他撬开了,它们倾巢而出,几乎将她淹没。她正在快速的陷落,先是脚趾,然后是小腿,再到大腿、到腰、到心口。忽然间,她听到有人在头顶上方唤她,她抬头向上望去,一束刺眼的光将她从迷幻中拉扯回了现实。她有点惊慌,一颗心猛地跳动起来。她连忙收回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说:“不能。”
他诧异却也没有立马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认为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于是向她解释:“我这次回去就会向王心洁提出离婚。我不会拿走粤诚一分钱,我已经帮她们赚够了赎回我自己人身自由的钱。”
她逐渐清醒过来,质疑的问:“你觉得感情可以用钱还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