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息素是薄荷吗?”顾暖却新奇地说,“好凉呀!”
韩杨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他寡言得像一个哑巴。
他十分厌恶自己的信息素。
因此,韩杨没有再理会热情的顾暖,他收起作业本,跑上了楼,一路都喘着轻微的气。楼下是顾暖急急地叫唤,只是不到一分钟,顾暖就被他的家长带走了。
韩杨听到远远的,是一个温润的男声在楼下关心顾暖“小暖,爸爸不是和你说了,不要乱跑吗?”
这声音越走越远。
躲到楼上的韩杨却在站到家门口的一刹那,被里面一声声不堪地叫唤吓退。隔壁的邻居打开了门,厌恶地朝韩杨家的大门重重拍了两下“要死了啊!大白天的就喊些不干净的人来?!小心我去报警!”
里头的声音暂时收敛了一些,可不一会儿,就又传出细碎的讽笑声。
邻居“呸”了一口,脸色难看的要命。
她看到身边站着的韩杨,见他只穿着一件不御寒的旧毛衣,不禁重重叹了口气“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你妈,他在喊鸡上门啊?!你们娘俩想靠这种无赖在这个城市里头安家落户,那就是在做梦!”
她进了自己的屋,一下子摔上了门。
……
韩杨安静地蹲在门口,等门开。他拿出顾暖给他的草莓糖,省着吃,一次只拿一颗,一颗只咬一半。
他的手指在粗糙的地面上打圈,磨的指腹生疼。
蓦地,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踏着高跟鞋走去了电梯处,她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在里面放浪喊叫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是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韩杨抬起头,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水味。他回头,看到一个男人套着一件宽大的棉衣走到门口,丢给他一张纸钞“去买三瓶啤酒,一包烟。”
“……”
“聋了?”
电梯门又开了,方才的女人没好气地说“忘拿东西了。”
韩杨趁机抓起纸钞就朝前跑,冲进了刚开的电梯。他的手脚冰凉,唯有跑起来才能让自己暖和一点。他后悔坐电梯了,他应该和往常一样跑楼梯的。
电梯到三楼的时候,门开了。
闯入韩杨眼中的,是温情的一家三口。其中那个窝在自己alha父亲怀里打哈欠的小孩,正是刚才给自己糖果的顾暖,而他的oga爸爸正在给顾暖搓手,生怕冻着顾暖。
这模样像极了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庭,是韩杨平日里见的最多,却最无法拥有的东西。
韩杨呆愣地望了几秒钟,随后落寞地低下了头。手里攥紧的纸钞湿漉漉的,好像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捏烂了一般……
电梯在一楼停下,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路灯下,韩杨干瘦的身躯像一根笔直的电线杆,生硬如冬日的一块冰。他的影子狭长,拖出一抹无尽的阴影。
韩杨驻足在原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顾暖这一家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羡慕什么,但他总会对自己所未知的领域有过多的好奇和期盼。